“墨迪笙這訓練死士的手段,當真匪夷所思。”冰螭圣人看著自盡而亡的一眾奸細,忍不住感慨道,“也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
正在此時,一道灰影忽然自上空飛馳而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瞬間落在圣人面前。
原來卻是一只灰羽白頭的信使小鳥。
冰螭圣人緩緩抬起右臂,小鳥撲棱著翅膀,在上方盤旋了數圈,隨即乖巧地落在他手背之上,蹦蹦跳跳,活潑可愛。
自綁在小鳥腿部的圓筒中取出信紙,展開略微掃視了一眼,他的臉色登時難看了幾分。
“怎么了?”黎冰的聲音雖然清冷,卻依舊悅耳動人。
“‘凌霄圣地’發生百人規模的暴動。”冰螭圣人郁悶地答道,“算上叛亂者,共計死傷兩百余人,可謂元氣大傷。”
“被墨迪笙滲透的,果然不只有咱們‘冰螭島’么?”喬伯通喃喃道,“看來其他兩大圣地的情況,也不會好到哪里去。”
“郭天威是個死要面子的性格,就算損失慘重,也不會寫信告知于我。”冰螭圣人雙手輕輕一揉,將信紙搓成飛灰,“凌霄老兒思維縝密,行事謹慎,不似郭天威那般大大咧咧,卻也吃了這么個暗虧,‘思斷崖’的情況,只會更糟。”
“這么說來,‘聞到學院’的圣人一直未曾離開,反倒因此躲過了一劫?”黎冰忽然開口道。
“話雖如此,這些人也不過是暫時蟄伏罷了,終究有出來作妖的那一天。”冰螭圣人無奈地搖了搖頭,“我得趕快寫信給聞道老兒提個醒。”
“這世道,是真的亂了啊!”喬伯通仰望藍天,深深感嘆道。
也不知他現在何處,過得好不好。
黎冰螓首低垂,雙眸凝視著足尖,腦中不自覺地浮現出一個笑嘻嘻的白衣少年。
……
“寧兒?”
聽了鐘文描述,林芝韻與南宮靈對視了一眼,神情頗為復雜。
“是啊,宮主姐姐,莫非寧兒和‘丹閣’之間,有什么聯系么?”鐘文點了點頭,隨即好奇地問道。
在藥王谷中與尹寧兒東拉西扯了一番,少女的情緒始終低落,卻并不說明原因,搞得他心里直癢癢,不知該如何是好,干脆跑到山頂來向二人請教。
“寧兒與‘丹閣’之間,并無瓜葛。”林芝韻搖了搖頭。
“那她為何……”鐘文聞言一愣,頗覺意外。
“鐘文,你可曾聽說過‘藥塔’?”南宮靈忽然開口道。
“聽傻妞說起過。”鐘文點頭應道,“據說是一個與‘丹閣’齊名的組織,在十年前突然銷聲匿跡,此后便再也未曾出現過。”
“我第一次見到寧兒的時候,便是在十年前。”林芝韻耐心解釋道,“當時的她只是個六歲的小女孩,一個人孤零零地餓暈在街邊,無親無故,無依無靠。”
鐘文心中一動,似乎隱隱猜到了什么。
“我和她相遇的地方,就在‘藥塔’附近。”林芝韻接著說道,“當時只覺孩子可憐,不忍心見她餓死街頭,便帶回了飄花宮收為弟子。”
“宮主姐姐宅心仁厚,實乃仙女下凡。”鐘文不失時機地送出一記馬匹,“小弟佩服!”
“莫要貧嘴!”林芝韻忍不住輕輕白了他一眼。
宮主姐姐那一顰一笑,于無意間散發出的萬種風情,直教鐘文心頭蕩漾,思緒亂飛,久久回不過神來。
“每次提到這件事,寧兒那丫頭總是表情凄然,閉口不言。”南宮靈插嘴道,“依我推斷,當初令‘藥塔’人間蒸發的,很有可能便是‘暗神殿’,而寧兒則是‘藥塔’的幸存者,現如今類似的情況再度發生,或許勾起了她的傷心往事吧。”
“受了這樣大的刺激,這孩子的性格有些孤僻,也在情理之中。”林芝韻頗以為然,看著鐘文說道,“自從你來到宮中,她已經變得開朗了許多,說起這事,還真得感激你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