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文這小子,忒也過分!”身旁的火辣美女朱雀偷瞄了一眼信上內容,頗為不滿地撇了撇嘴道,“先前將陛下送來,倒還罷了,怎么如今連太子和大臣都給弄到山上來了?不過這小子的筆跡倒是娟秀,寫得像女孩子似的。”
她卻是不知,鐘文哪里能寫出大乾文字來,給李青送來的信件,根本就是找上官明月代筆所書。
“這家伙,把本王這里當成什么了?”李青哭笑不得,將手中信紙遞給朱雀道,“再這樣下去,怕不是要把整個朝堂都搬到青云山上來?”
“王爺聽他的作甚?”朱雀攛掇道,“留著這些人還要浪費口糧,不如放下山去,任由他們自生自滅。”
“鐘文不是說了么?”李青苦笑道,“若是我不管好這幾人,再讓他看見,就要一掌拍死。”
“死就死唄。”朱雀不以為意道,“這位太子殿下當初可是曾派人謀害王爺呢,您沒有以牙還牙已是莫大的慈悲,還管他死活作甚?”
“畢竟是本王的親兄長。”李青搖了搖頭,無奈地嘆了口氣道,“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喪命。”
“王爺這般顧念兄弟之情。”朱雀反駁道,“太子殿下卻未必會感激你。”
“我輩行事,但求無愧于心。”李青微微一笑,聲音里透著一絲豁達,“又何必在意他的想法?”
“唔……”這時候,白頭雕背上的李炎口中發出一聲輕響,眼皮緩緩張開,逐漸從昏迷中蘇醒過來。
他晃了晃暈乎乎的腦袋,朝著四周打量了一番,看清自己和楊俊等人的狼狽模樣,不禁大吃了一驚,猛地抬起頭來。
入眼處,正是白衣飄飄,風度翩翩的武親王李青,以及黛眉橫翠,前凸后翹的紅衣美女朱雀。
“老、老三!!!”
面前這一對可謂是男的俊,女的靚,十分養眼,李炎的臉色卻一片煞白,再也不見絲毫血色,口中支支吾吾,連話都說不清楚,“你、你怎么、怎么會……”
“皇兄,從今往后,你就在青云山上住下罷。”李青眼中精光閃耀,嘴角帶著柔和的笑容,“這里山清水秀,景色宜人,雖然簡陋了些,住慣了倒還真舍不得離開呢。”
“青云山!”
聽見這三個字,李炎的心頓時沉了下去……
……
如果說初冬的帝都還帶著絲絲殘留的秋意,那么遠在北方的大地上,卻早已是一片蒼茫,白雪皚皚。
大片大片的雪花隨風飄飛,如同蒲公英一般紛紛揚揚地揮灑下來,或落在光禿禿的樹上,或落在寬闊無邊的土地上,構建起了一個純白而空寂的世界,正應了那句“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便在這一望無垠的白色大地上,正行走著一支稀稀拉拉的隊伍,厚厚的雪上留下了一路鞋子和馬蹄的印子,深一腳淺一腳,筆直綿延到遙不可及的遠方。
一眼望去,隊伍中人大都攜帶兵刃,身披鎧甲,顯然是一支軍隊。
然而,所有人的甲胄在白雪覆蓋下,均是白一塊,黑一塊,毫不耀眼,與隊伍中人臉上陰郁頹喪的表情倒也頗為相襯。
隊伍最前端的馬匹之上,坐著一名明眸皓齒,膚白賽雪的美麗女將,手中銀槍斜指地面,端的是英姿颯爽,賞心悅目。
然而,此時的她卻是秀眉緊蹙,如水雙眸之中,充滿了憂慮之色。
在她左側的馬匹上,坐著一名豐神俊朗,相貌堂堂的紅衫青年,分明在行軍之時,他卻身不被甲,腰不纏兵,唯有手中一柄折扇輕輕揮舞著,在這漫天飛雪的寒冬之中,顯得怪異而違和。
這男女二人,赫然正是鎮北軍統帥魚玄機和南宮世家大公子南宮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