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趙雙嫣沒料到她會有此一說,不禁愣在當場。
“不錯,他將你們強行擄來,囚禁于此,害得你們無法與家人團聚。”林芝韻點了點頭道,“無論你們想要如何處置他,我都會支持。”
“可、可是……”趙雙嫣面帶憂色,有意無意地看向云中賀所在地位置。
“放心,在我面前。”林芝韻輕描淡寫地說道,“他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言語間,一股溫和而浩瀚的氣息瞬間充斥在整個大殿之中,這一刻的林芝韻長發飄揚,眸若星辰,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玄而又玄的意味。
她就像一個強大而溫柔的女神,親切可人,卻又法力無邊,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要相信她口中吐出的任何一個字眼。
此時的林芝韻就算說要把月亮摘下來,在場的女人們怕也不會生出絲毫懷疑。
“嫣姐,咱們真的自由了么?”一名十七八歲的藍衣少女眼圈泛紅,哽咽著問道。
“是啊,雪娜。”趙雙嫣一把將她抱在懷中,輕輕撫摸著少女的脊背,柔聲說道,“咱們遇見了活菩薩,從今往后,再也不用被關在這鬼地方了。”
片刻的寂靜之后,不少女人紛紛蹲下身子,激動得掩面而泣,大殿里的哭聲此起彼伏,絡繹不絕,半是欣喜,半是悲傷。
“姐妹們。”
過了許久,哭聲才漸漸衰弱下去,趙雙嫣松開了懷中的少女雪娜,轉頭看向身后眾多女子道,“女菩薩將城主的處置權交給了咱們,到底是殺是放,終須有個說法。”
話音剛落,人群中登時炸開了鍋,女人們嘰嘰喳喳議論個不停,有說要殺的,有說要驅逐的,也有說放任不管的,你一言我一語地各抒己見,好半天都討論不出一個結果來。
原來她們竟然這樣恨我!
云中賀無力地癱在地上,眼看著許多同床共枕過的女人正在興致勃勃地討論著自己的死法,內心端的是五味雜陳,苦澀難當。
女人們有說砍頭的,有說車裂的,其中有一名醫師之女,更是十分狠毒地提議要斷去他的“煩惱根”。
“這般討論下去,何時才是個盡頭。”終于有人不耐煩道,“不如就選一個代表,讓她來決定罷,坦白說我只想回家看看爹娘,只要這個男人別再來騷擾我,他死不死,又有什么要緊的?”
此言一出,應者如云,眾人很快就達成一致,推舉趙雙嫣為代表,由她來決定云中賀的命運。
這名清秀女子緩緩來到云中賀面前,清澈如水的目光在他臉上來回掃視了片刻,正要開口說話。
“趙家妹子,從前都是我的錯,你怨我,恨我,都沒有關系!”
不料跪在地上的韋秋菊突然向前一躥,緊緊抱住她的大腿,眼淚一把鼻涕一把,哭成了一個淚人兒,“可忽君待你不薄啊,要殺要剮,盡管沖著我來,只求你能夠網開一面,繞過忽君的性命罷!”
“韋秋菊,你、你這又是何苦……”
趙雙嫣萬萬沒有料到,韋秋菊竟然會為了云中賀的安危,將姿態放得很低很低,低到塵埃里,向自己這個老對頭跪拜求饒。
望著韋秋菊身后那兩百多道乞求的目光,趙雙嫣猶豫再三,終于嘆了口氣,緩緩說道:“讓他離開這里吧,從今往后,再也不要回來了。”
“可以。”林芝韻點了點頭,也不見腳下如何動作,已然出現在云中賀身旁,俯身在他耳邊輕聲低語了幾句。
也不知她說了什么,云中賀木訥地點了點頭,隨即站了起來,轉身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