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幽深的眸光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脖子頓感微涼,安迷離“咳咳,”地輕咳幾聲,輕輕別過臉,逃避他的視線。
他的壓迫感很強。
難怪齊文他們和家中有眼力勁的寵物都很害怕他。
緊握的小手被他抓住,安迷離腦袋突然想到什么,心里暗道一句不好。
然而,小手縮回去的動作卻不及暮流辭的動作快。
柔軟緊握的小手被他掰開,掌心上,一條條血痕極其明顯。
安迷離眸色閃過心虛,“沒事……沒事,一點都不疼。”
沒有想到,她的傷口還是被他最先發現。
少年面容平靜,他安撫著這一條條深淺不一的傷痕,垂著眸,說著最輕,最溫和的聲音。
他是壓抑住了極大的怒氣才能夠說出這么溫柔的話!
“你一定很疼吧!”
安迷離的心哐當一聲,嗓子提到最高處,這些傷痕是她用筆劃傷的。
她在賽時,在關鍵時刻,必須得靠痛覺讓自己清醒。
幸好有這支筆,快暈倒的時候,她就是靠這支筆撐到比賽結束的。
“沒事的。沒事的,暮大爺,你看看我,是不是很有精神,這點傷一定都不疼!”少女咧嘴朝他笑笑。
視線收回,暮流辭抬頭,目光再度落到她臉上,跟前天相比,多了幾分血色和精神,但整體看過去,她還是一副羸弱的身體,似風一吹,便倒了。
安迷離蹙起眉,看著他從病房的水果盤上拿起一把小刀。
不經意間掃過自己手上的傷口,安迷離馬上意識到他要拿刀要做什么了!
“暮大爺,快放下!”
少年朝她搖搖頭,語氣異常執拗,“不,你傷到哪里我就傷我哪里!”
小刀已經放在他的手掌心上了,就差最后一步了。
他向她詮釋了什么叫做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聽話!快放下。”安迷離怒喊,她可不想他受傷。
“不要!”少年語氣低沉,他就要她看著自己,這樣子,下一次她才不會讓自己受傷。
鋒利的刀面割傷了他的手,一刀一刀,深淺不一,鮮艷的血流出,滴落到地上,那一抹紅,深深刺疼她的眼。
“聽話!別割了!”安迷離再一次大喊,可他對她的話充耳不聞,機械般地重復著一刀一刀的滑切。
病房的隔音效果并不好,守在門口的保鏢聽到里面的大動靜,有默契地齊齊推開門闖進來。
看到了這些保鏢,安迷離宛如看到了救星,連忙指示他們,“快快快,你們給我攔住他,不準他傷害自己!”
她現在還不能進行激烈動作,眩暈感還在,腦袋還很沉重,腳都站不穩,根本起不來,何談走過去。
聽了安迷離的話,保鏢這才注意到暮流辭這邊,他們一直心系夫人,還以為夫人又病發了,沒有想到,這次是當家的問題。
眾人目光擔憂,正要朝他沖過來,暮流辭眉眼低垂,目光清冷,淡淡發了個音。
“出去!”
他的事情不需要任何人插手!
黑衣人先是一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遲疑了幾秒,最終轉身決定快速退出去。
安迷離:“········”
她還來不及喊他們,這幫人就跟兔子一樣,一溜煙就不見了身影。
重要的是,這幫人還很好心地把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