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杯在地上砸了個粉碎,碧綠的茶水瞬間融入地面消失不見。
“城主這是何意。”無歡故作驚訝,指尖藏匿桌下連彈三根銀針。
“大膽!”桌下赤色一閃,趙谷澄以刀擋掉銀針,轉手劈向了無歡。
培育者見勢不妙,早早地退去了一旁。
無歡躲閃不及被砍了個正著,臉上頓時浮現了痛苦的神色。
手感不對。趙谷澄心底咯噔一下,連忙抽刀后退。
“無歡”哪肯輕易放他離開,頓時融化成一坨黏膩的黑色物質纏向趙谷澄的身體。
唰——趙谷澄以退為進,精準地斬斷了黑網。
“城主果然好手段。”
無歡含笑立于墻角,眼中滿是怨毒。
培育者有些訝異,最近無歡直白暴露情緒的次數有點多。
其實,若只是毒與針被破解,無歡倒也不會如此在意。可他剛剛收到消息,潛伏進空谷城的魔剛剛被人一網打盡,看方位正是城主府的頂層。
以趙谷澈的功力,斷然清不了這么多魔頭。根據最后的情報來看,其他護城隊未動,那么最可能出手的就是白羽平了。
如此說來,恐怕這趙家兄弟早已與白羽平聯手了。
無歡瞇起眼睛,他厭惡這種被人耍著玩的感覺,尤其是被掌控中的家伙耍著玩的感覺。
“哼,抓了那么多只狡猾的狐貍,今日倒讓城主蒙騙過去了。”無歡將手縮入袖中,以抱怨的語氣說道:“貧道還真是小瞧城主了。”
看樣子賭對了,那個白羽平的確出手相助了。
趙谷澄暫松了一口氣。
數年前他曾遠遠地見過一次祁先生,對他的氣息印象深刻。
萬清城滅后再遇祁先生,趙谷澄驚喜連連,不由得上門拜訪數次。
雖然祁先生性情有些變動,行事作風也與傳聞不符,但想想傳言與事實本就不同,趙谷澄也就沒太在意。
直到白羽平闖入城中。
即使沒有澈兒那聲阻止,趙谷澄也沒想殺白羽平。
畢竟“梧桐”已混入空谷城,一時半會也不該有細奎城魔君前來打草驚蛇。還是先關押審訊具體情況,順帶試探下“梧桐”的態度比較穩妥。
誰知還未等“梧桐”有所行動,祁先生反倒先熱情異常地出謀劃策,與之前清高的模樣全然不同。
此人絕對不是祁正澤。趙谷澄確信了這一點。
這會兒也沒精力跟虛海騙子打交道,他本想三言兩語打發了“祁先生”,卻發現“梧桐”對他親熱異常。
一伙的。趙谷澄心底一沉,暗示澈兒看住“梧桐”,自己則不動聲色,想看看這“祁先生”還能玩出什么花來。
結果他突然提起通緝榜,趙谷澄大吃一驚,生怕澈兒被白羽平蒙蔽,趕忙設宴打探。
在無歡的提醒下,他在記憶中盡力搜尋,終于記起了那白羽平是何身份。
白羽平?那個魔界公敵白羽平?
趙谷澄大驚失色。
夙涼曾對他說起過白羽平的一些逸事,對他在魔界的肆意妄為贊賞有加。
“在魔界,恐怕他的仇恨值比沈源公子還高。”提起這個話題,夙涼的眼睛閃閃發光:“你是沒見過,有次沈源公子帶我潛入魔族險些暴露。就在此時,那白羽平慢悠悠地從上空飛過,硬生生引走了半數的魔君。”
難怪魔君對他如此執著,言語行動間只想將他帶走。
糟了,護城隊的埋伏集中在地上,澈兒去囚房偷放白羽平了,若魔君狗急跳墻,他豈不是?
趙谷澄猛然站起,臉上陰晴不定。
不,白羽平既然能在魔界如此張揚,必不會是省油的燈,有他保著澈兒,不會有事。
眼見“祁先生”跟著站起,趙谷澄也不想再隱瞞,遂話鋒一轉直指向他——
“你究竟是何人,冒充祁先生混入我空谷城有何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