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灼目,傷損的軀體不宜久久注視。
略調體態換了個更舒適的姿勢后,白羽平又一次閉上了眼睛。
意識沉浸回本體,那一青一紫兩道禁制仍在對質。
他溫柔地笑笑,順著之前的回憶繼續想了下去。
還記得那原是一場盛大的的剿魔行動。
萬清護城隊出動了最尖端的數十精英,破例由公子沈源帶隊,副隊祁正澤壓陣。
不僅如此,沈源還借了幾位隔壁城池的精英,組成了一支強大的獵魔隊。
他們此行的目的,便是剿滅當時的十大源魔之首——薛蒲。
客觀來說,整個獵魔行動很成功。
風頭正勁的薛蒲完全沒想到沈源竟敢上門圍剿,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幾番對陣后,他被沈源一劍擊殺,徹底在虛海中除了名。
而意外,就發生在獵魔隊踏上歸途之時。
任誰也沒想到,落途竟如此膽大,敢埋伏這樣一支實力強勁,又剛剛斬殺了薛蒲、氣勢正盛的隊伍。
更讓人沒有想到的是,他展露了異常彪悍的實力,不但壓著護城隊打,甚至當著沈源的面將其他人全部困在了幻境中。
趕到戰場時,白羽平發現沈源正罕見地鎖著眉頭,似乎在思考破局之道。
他本想上前奚落兩句,但迫于里面的落途連連催促,只得作罷。
在沈源略有些驚詫的眼神中,白羽平毫無阻礙地飛進了幻境中。
其實也沒什么好詫異的,畢竟白羽平與落途是多年故交。他還未修軀體時,便與落途相熟了。
原因么,自是兩人都為無形之物,守望相助久了,也便是朋友了。
落途所設的幻境又分割為數十小幻境,看起來頗有些微觀世界的意味。
白羽平掃過被困的這群熟臉,不動聲色地貼在了幻境的出口旁。
落途也不在意,悠閑地等著白羽平看完所有幻境。
“這是他們最想做的事情嗎?”很快,白羽平揚起了嘴角。
因為他看見夙涼支了足可容納千人的攤子,正賣力地在臺上講著故事。
臺下則座無虛席,每個人都在配合地卡著每個節奏點叫好鼓掌。
而比他更為離譜的,便是平日里看起來一臉嚴肅的祁正澤了。
此人佇立在空地上,一動不動地盯著幻境沈源的背影。
白羽平不得不承認,雖然他的眼神十分堅定,表情也非常認真,但整體呈現的效果……
嗯,就還挺好笑的哈哈哈哈。
眼前風景一換再換,落途帶白羽平進入了趙培鸞夫婦的幻境中。
“白羽平,你知道嗎?我最討厭也最喜歡的,就是你那一針見血的敏銳。”說完這句話后,落途未再開口,整個生命失去了蹤跡。
他的本體是風,法力又極其溫潤。這般有心隱藏之下,就算是白羽平,一時半會也摸不到他的痕跡。
不過白羽平也不著急,依舊坐在樹上等著好戲的開鑼。
很快,趙培鸞夫婦告別了幻境的兒子;祁正澤轉身擊穿了幻境的屏障;就連夙涼也依依不舍地告別了三次觀眾,狠著心閉著眼擊散了寬大的臺子。
而最后拉開大幕的,便是終于擊碎入口,穩步踏入幻境的沈源了。
有形之物與無形之物的戰斗十分有趣,更何況落途又是固執不肯化形的風。
所有人都在揮舞著武器與風搏斗,不知情的人一眼看去,還真會誤解他們在發神經。
“玩夠了嗎?”白羽平飄在虛空中問道。
他也想找個地方坐著,但入口樹木已經被沈源劈碎,幻境森林也在戰斗中被摧毀,這會還真沒什么落腳點可以歇著。
“你覺得我是在玩嗎?”微風圍了上來。
“你最好是在玩。”白羽平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