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九舟,為什么?”
使用流樞的三個月后,邱愷強壓著火氣詢問汪九舟。
后者在寒于間抱作一個團子,對邱愷的話語毫無反應。
“呼——”
等了一會沒有回應,邱愷再次低頭深呼吸了數次,這才攥著拳頭一字一頓地向藍色的水團發問。
“汪九舟,告訴我,為什么。”
眼見氛圍愈發緊張,一股溫熱的氣息闖入了寒于間。
“愷哥兒。”
來人不遠不近地停在邱愷身后,開口便為汪九舟解釋。
“流樞畢竟特殊,九舟他也是頭回使用,怕是……”
即使不用回頭,邱愷也知道是沙易帆來了。
想來也是,在這個大半數元老都透支法力的節骨眼上,在這個所有元老們都忙著結界護衛和閉關恢復時候,整個若水大概也只有他能留意到寒于間了。
與距離把控一致,沙易帆的聲音也不高不低,聽上去溫柔卻有距離感。
換做平時,邱愷還是很愿意賣沙易帆一個面子的,但唯獨今天,絕對不行。
“少來這套。”他轉身冷冷地看著沙易帆:“論機關,我比你懂。”
“對,你是法器專家。”后者順著他的話繼續解釋:“可咱們畢竟是第一次接觸流樞,出點失誤……”
“沙易帆。”邱愷將視線移到藍色水團上,不耐煩地再次出言打斷到:“他是汪九舟。”
“可……”沙易帆上前一步,試圖拉近距離再次與邱愷解釋。
可邱愷明顯不吃這套,只是冷冷地、連頭也不回地咬重字節再次強調到。
“他是汪九舟。”
“……”這下子連沙易帆也沉默了。
在若水多年,他知道邱愷自退魔大戰時期便十分崇拜汪九舟,也知道以汪九舟的能力而言,這次使用流樞本就不該像現在這樣無疾而終。
他抿了抿嘴唇,缺乏底氣地低聲解釋道。
“那是流樞……”
“沙易帆。”
邱愷又把頭轉了過來。
他皺著眉頭盯著沙易帆,像是要對他說些什么,但許久都沒有開口。
見邱愷神色憤然,沙易帆下意識直起身子,神色認真地等著他的后文。
“算了。”
不知為何,邱愷突然失去了繼續爭論的興趣。他拂袖而去,臨了還不忘冷冷地說到。
“以后少用你們人類的稱呼喊我。”
“……唉。”
待邱愷走遠,沙易帆嘆了一口氣,有些疲憊地對藍色團子打了聲招呼。
“九舟,我先走了。”
等了幾秒沒有回應,沙易帆輕咳了兩聲,捂著胸口加快了離去的步伐。
實不相瞞,在駕馭流樞的過程中,他也如同大多數元老那般遭了些反噬、受了些內傷,這次提前出關著實讓他有些氣血翻涌、呼吸不暢。
還好,沒等他更進一步感到難受,就看見了前來接他的時沉靖。
“不要命了?”
時沉靖神色不悅地扶住他。
“剛剛我看見邱愷了,瞧他那張臭臉,兇你了?”
“沒有。”沙易帆搖搖頭:“他也是為了若水。”
“若水若水,什么事都是為了若水。”時沉靖絲毫不掩蓋嘲諷的語氣:“結果燒了大半個族的戰斗力就查出來個不知所云的魔君。”
“總比沒結果強。”沙易帆氣息虛弱地接話到。
“行了行了,你別說話了。”
一想到整件事真的有魔君推波助瀾,時沉靖愈發煩躁,不由得再度抱怨。
“早知道是這個結果,我就該出去找一圈魔君。”
“別沖動。”沙易帆也忍不住再度提醒他。
“好好好,都聽你的都聽你的,閉嘴吧。”
時沉靖煩躁地大力甩尾蕩起大片水流,攬住沙易帆的腰向浣沙區快速游去。
知道對方在說氣話,沙易帆無奈地笑了笑,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畢竟敵人窺伺,這番還是先養好傷為妙。
當寒潭之水撫平躁動的暗流后,藍色團子終于化作了完整的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