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涼漫步在空地上。
第三次識蝶傳訊時,他竟然聽見周如辰已經在安排反攻霖盟了。
“十四隊去前營鋪地,九隊散兩翼湊近滌葦和礦坡,一隊調十人鶴丘待命。鞏度,你領隊。”
“我們呢?”
聽了半天細節沒聽見自己的存在,呂如低聲嘟囔到。
周如辰側頭瞥了呂如一眼,在對方閉嘴后繼續安排。
要不是夙涼專門傳了一道丹鶴制止,估計周如辰已經領著琉羽軍打到彭家臉上去了。
“撤走的落霞陣至少要穩定設置兩個月才能建立連接,周如辰的傷也要穩固,相關的草藥補給也需要再做考慮。”
“難得霖盟沒有再分注意力在琉羽軍身上,還是先讓他們專心內斗一陣吧。”
夙涼怎么算也覺得現在不是冒頭的時候。
他看向腳下的空地,望著已經重歸干凈的溝壑,不自覺又想起了幾個月前的慘狀。
“就算是這樣的情況,也是多少生命連奢求都不敢奢求的。”
他用腳尖虛畫著地底的紋路。
“絕不能再有下次了。”
“唉,秦休默。”
兜兜轉轉,夙涼的思緒又落回了這個失蹤姑娘身上。
他啞然地看向藥間,不自覺想起了在結界中觀測到的一切。
這個外表柔弱的姑娘一直坐在熬藥的火爐旁,描著手指給藥三間的藥物標了痕,還全程跟著零四記方子。
不僅如此,聽零四在花間的獨白,她還抽空去照顧了月瓊花,如今這傲放的碎金里有她很大一份功勞。
“難怪醫師會如此惦念。”
一想起弄丟了這樣的好姑娘,夙涼的歉意止不住地上涌。
他走到竹屋前正欲進去,卻突然頓住了。
“為什么?”夙涼愣愣地問到。
藥爐旁閑坐的姑娘、描著藥柜的姑娘、跟著零四寫方子的姑娘、撫摸著月瓊花瓣的姑娘……腦海里殘留的、形象鮮明的秦休默在夙涼腦海中逐漸重疊,最后融化成了面容模糊的淡影。
“我怎么可能在這么多地方看到她?!”夙涼驚出了一身冷汗:“她不是沒什么法力嗎?”
“不……也許她功法特殊。”他試圖尋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所以才能放出那樣的傳送陣……”
“大概是太累了。”夙涼努力安撫下躁動的心情:“這樣的人怎么會……”
真的不是敵人嗎?
夙涼的腳重如千萬斤,一動也挪不動。
能在柒澤出現多處,各個都似本體;能記住魁特藥柜所有藥物和層疊的構造,在短時間內里里外外設法標識;能放出直連柒澤的傳送……不,那分明是時空通道……
他的心越來越涼。
“別開玩笑了,就算是在我的印象里,能輕松做到這種事情的也只有沈……”
不不不,虛海很大的,有能人異士根本不奇怪,零四不就是一個奇特的存在嗎?
雖然零四高絕的能力只體現在下刀與用藥上,但虛海有那么幾個精通多處的妖怪也根本不奇怪吧?
“更何況她已經留在柒澤三年了,知道這些也……”
冷汗順著額頭滴在地上,夙涼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她來了有三年了?真的嗎?為什么我根本沒意識到?
說到底我和她真的接觸過嗎,為什么我會知道她叫秦休默?
她到底是怎么出現在這里的,為什么我一丁點印象都沒有?
“喂,夙涼。”
就在這時,夙涼聽見了誰在喊他。
他愣愣地抬起頭,卻見秦休默正立于房脊上。
她笑得愜意張揚,略帶蒼白的唇瓣微啟,以不容置喙的聲音命令道。
“把你的情報網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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