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姑且做的東西也能入口了。”楊亮嫻熟地挑起焦黃的部分夾斷,將剩下的雞肉吃進口中。
“……”話雖如此,但吳稚卻對自己做出的東西沒有絲毫胃口。他垂著眼睛悶悶不樂,好歹也算是將雞肉強塞進了嘴里。
不知不覺中,吳稚作為鋒生也有一年多了。在這段時間里,他除了待在小小姐的周圍,便是接受楊亮的訓練了。
從貼身技巧到屋內纏斗,再到各式各樣衣物的穿著下該如何最快進入戰斗狀態,楊亮的招式沒有具體分類風格卻異常實用,著實讓吳稚受益良多。
“……又要回去了。”日頭漸暗,吳稚不開心地說道。
“嘛,在女眷內院生活,確實有些束手束腳。”楊亮將水遞給吳稚:“不過東西好吃啊,想開點。”
“寧愿不吃。”吳稚接過水杯,神色間依舊滿是失落。
果然還是不適應吧。見了這個樣子,楊亮多少有些心疼。
不知道是不是失去了為之偽裝奮斗的目標,這一年來吳稚性子漸穩,情緒卻總是低落。雖然他為人聰明,平日里不會讓外人看出端倪輕易嚼了舌根,但回到這清冷的訓練場后,他總是一個人坐在桌前發呆,偶爾才對楊亮吐露些真實情緒。
回憶起初見時的狡黠,楊亮一時百感交集,竟然不知道自己應該高興他武藝上的進步,還是應該傷感他終究變了模樣。
“怎么樣,小子,我再陪你打一場夜斗?”楊亮敲敲桌子問到。
“不要。”后者搖著頭拒絕地異常干脆:“你腰不好,眼睛也不好,夜斗太欺負你了。”
“嘿你這混小子。”楊亮哭笑不得,假裝生氣地在他頭上敲了一下:“當年打你的不是我?”
“那都是一年前的事情了。”吳稚捂著頭嘀咕到。
“你小子……”楊亮笑罵了一句。
從某種意義而言,吳稚還真是和他那個死腦筋教頭師父一模一樣,實在地想讓人在他頭上敲上一悶棍,看看能不能再多打通一竅出來。
“不過你當年的反應速度確實可以,就跟做好了準備一樣。”
楊亮瞇起眼睛回憶到。想來摯友的徒弟這般聰明伶俐,若非他有傷在身,定要浮上一大白。
“我確實有做好心理準備。”吳稚依舊悶悶言到:“但還是被你的襲擊嚇了一大跳。”
“為什么?”這下輪到楊亮驚訝了:“我白天說漏什么了嗎?”
“不是。”吳稚搖搖頭否認:“只是本家有兩位少爺,家主年事又高。當時從大少爺旗下出了鋒生,這種事不得不防。”
像是記起了那晚的狼狽,他無奈地笑了笑。
“燈亮的時候我真是嚇了一大跳,如果你是二少爺的人,教頭會傷心的……”
“吳稚。”楊亮突如其來的話語打斷了吳稚的感慨。
他轉頭看向楊亮,發現后者臉上帶著從未有過的嚴肅神色。
“為什么你會這么想?”楊亮直視吳稚肅然問到。
“因為訓練場一直都有這種說法。”吳稚有些懵然:“去天外就是跟著大少爺,去本家就是跟著二少爺,最好早點在立戰功和在本家混面熟中選一個,在兩位少爺中選一個……”
隨著吳稚的話語,楊亮的眼神中閃起了某種愈發銳利的鋒芒。
而吳稚從未見過這樣的楊亮,說話的聲音不自覺越來越小。他有些緊張地攥了攥衣袖,不確定地問到:“你在生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