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這彭家規矩又多還要擺著小姐架子,在這兒待一個月多累啊,不會加重病情吧?
她關心則亂又不敢開口,私下糾結了一整天要不要留在彭家照顧小小姐,結果就是到深夜都全無睡意。
不過現在再糾結也沒什么用了。楊馮禮人苦笑起來。自己大小是個家主禮人,是定然不能留在彭家了。
她安慰自己放寬心,趴在桌上放任思緒亂飄,不知怎的頭就昏沉起來了。
“馮禮人,該起了。”侍女阿蘭的聲音喊醒了楊馮禮人。
她愣愣地看著女孩的臉,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還睡過去了。
她有些手忙腳亂地換上貴重的禮裙,由阿蘭在臉上淺淺地上了個潤妝,急匆匆地就想出門。
“禮人——”阿蘭一把挽住她的胳膊,拖長聲音無奈到。
“怎么啦?”楊馮禮人緊張地問到。
“哎——呦。”阿蘭頓時無奈起來:“前幾日怎么化濃妝禮人都嫌淺淡,今日怎么才潤了潤色就想跑了。”
她扶著楊馮禮人好好坐回椅子上,從匣子中耐心地拿出了層層妝物。
“我哪有心情坐在這。”楊馮禮人比昨夜還要焦躁:“你看……”
“舒展,舒展,別著急。”阿蘭點著禮人擰成川字的眉心。
“我能不急嗎?”禮人眉頭的川更深了:“珊小小姐可是要留在彭家了。”
“為了治病,也沒辦法。”提到這事,阿蘭的神色也暗淡了許多:“不知道那個梅姑娘有沒有傳說中那么厲害。”
“梅姑娘?”楊馮禮人疑惑道。
“怎么每次說點什么,禮人都不知道。”阿蘭被楊馮禮人的反應逗樂了。
她撿著幾日聽來的傳言一一為禮人說起,就當是為上妝過程找個樂子。
“病入膏肓之人下地干活?”楊馮禮人聽得一愣一愣的:“若你說的癥狀吻合,那是心衰的疾病,怎會……”
“誒,是這樣嗎?”阿蘭有點頭疼。
她家楊馮禮人一般說什么話題都不知道,唯獨在這醫理上格外較真。
“這、這對不上號啊?”她越聽越糾結,越聽越激動,情急之下騰得一下站起,險些在新上好的妝上斜一條艷紅。
“禮人別激動。”阿蘭舉著筆讓她坐下。
“不不不,我沒激動。”楊馮禮人連連否認:“就,想不通。”
“能人異士的事情,大概都不能用常理揣度吧?”阿蘭隨口說道:“對了,禮人聽說過沒有,據說這彭家還有秋季盛開的海棠呢。”
“秋季海棠……?”不用說,楊馮禮人肯定又沒聽過。她猶豫地重復了一遍,不確定地追問到:“海棠是什么花?”
“呃……就,一種春天開的花?”這一問之下還給阿蘭問住了。
在她瞠目結舌的這個空擋,楊馮禮人從海棠想到去看,從去看想到留下,又從留下想到了珊小小姐,委屈傷感之意又涌上了心頭,眼看著眼角閃出了些許晶瑩。
“哎呦我的禮人你怎么又想哭。”阿蘭被嚇得手忙腳亂:“好禮人你也心疼心疼我,剛上的細黛珠蕊。”
“可我放不下珊小小姐……”一句話功夫,楊馮禮人連哭腔都有了。
“哦哦哦不哭不哭。”阿蘭頭都大了:“對了,聽說二少爺也要留在彭家一陣,有二少爺肯定沒事的,好啦好啦——”
她搜腸刮肚想要找理由安慰楊馮禮人,就聽見禮人那邊又哭到:“我還想見梅姑娘……”
“啊?”阿蘭被這突然的轉折打了個猝不及防。
“這么厲害的醫師我都沒機會見,嗚嗚嗚……”
像是真的被觸動了傷心點,楊馮禮人淚珠直落染得妝容混雜。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見自己的心血逐漸化作一攤花綠,阿蘭也崩潰了起來。
她發出連串的慘叫嚇得楊馮禮人一陣懵然,而后嘴巴一咧伏在妝臺上也大聲地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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