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屋中兩個女孩面對面站著,淡淡的敵意在屋中彌漫開來。
“我來看看她。”像是看不懂氛圍,令靈依然想往床邊闖,被明棠毫不客氣地攔在了外面。
“空著手便來么?”她推著令靈后退幾步,不大的身體頗有種銅墻鐵壁的味道。
“需要帶什么嗎?”令靈有些不解:“你們為什么總要把時間放在無端的情緒上。”
“……”聽得這直白的回答,明棠反倒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她皺了半天眉頭,還是補上了一句:“現在不方便,你還是回去吧。”
打發走令靈,明棠也該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她反鎖房門,沿著石子小徑一路向前。
“真不習慣。”她撥開垂到眼前有些發枯的竹葉,不自覺想起了之前鋪著流沙的寬闊小路。
“道是越來越精致了。”明棠用腳尖去踏凸起的石子,以雙手的陰影去覆斑駁的竹影,動作逐漸演化成了隨性地起舞。
自由。自在。好自由。好自在。
明棠已經許久不曾這般自由了。
她吟唱出低低的旋律,單薄的身體在風中飛旋,令人想起秋日里旋轉墜落的片葉。
“聽說沒,葵女最近被轟到碎露堂去啦。”
竊竊的私語喚回了明棠的意識,她莞爾一笑,毫不客氣地倚在墻邊上演了一副標準的“隔墻有耳”。
“葵女?我記得她之前去哪了來著?芝彩堂?”
“芝彩堂?”先前說話的女子拉出一個夸張的語氣:“就她?”
“她不是很早之前就念念叨叨要去芝彩堂嘛,我還以為她去了呢。”
后面的女子顯然勾起了好奇心。等了一會沒有聲響,她低低地催促道。
“你快說啊,等下我還要去送水呢。”
芝彩堂?那這個葵女心氣夠高啊。
明棠愈發好奇了。
要知道這個堂子是專程伺候老爺少爺的,里面清一色都是容貌上佳的美人,能向往去這兒的女子,臉蛋必然是鶴立雞群的。
“我跟你說啊,她也就這張臉蛋值得說道說道。”果不其然,先前的女子立馬提到了她的容貌:“做事上還不是笨手笨腳給人趕出來了。”
“她干啥事了?”后面的女子好奇道。
“聽說是弄污了衣服。”先前的女子答道:“真是笨蛋,一個衣服還能弄上一堆泥濘,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
“衣服?”后面的女子有些不解:“要穿的嗎?誰的?”
對啊誰的衣服啊,什么說半天跟沒說一樣啊。
不光后面的女子著急,明棠也急得不行。
她在墻角等了半天,終于大概拼湊出了事情的全貌。
好像是這個葵女本想去芝彩堂,后來因為芝彩名額已滿,被調去了哪個本家少爺的院里。
然后前幾日,少爺穿過的長袍不知怎的被她弄上了許多污泥。趕上她也偷懶,連處理都沒處理,直接折疊藏了臟處就送去了織霞堂。
織霞堂的人翻開衣服瞅見臟處,隨即惱了火,轉頭告到了院里的主事那。
然后嘛,她就被趕去了碎露堂,八成是回不得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