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要是讓爹爹看見這個樣子他會罵你的。”阿婷笑著說道:“其實還好啦,如今在外面一切從簡,已經略去了不少了。若是在家里,拜師流程可得走上三天三夜,那才叫磨人呢。”
“三天三夜。”拾女嚇得直搖頭:“可不行可不行,受不住。”
“真的假的?”阿婷很是驚訝:“那么多活你都做得,怎么倒怕起來這個了?”
“不一樣不一樣。”拾女連連搖頭:“這可不一樣。”
不一樣,的確是不一樣。在正式拜師后,拾女過的日子都變了。
她天天都要挺胸抬頭維持良好的姿態,哪怕回屋也不能放松。
“哎呀,你姿勢太硬啦。”阿婷一見她便笑:“放松,放松一點。”
“放松就垮了。”拾女小聲嘀咕。
“不是垮啦,你看我。”阿婷自然地坐在椅上,窈窕的身姿自有一番優雅。
“……好難啊。”后者學著她擺了半天姿勢,但終究是東施效顰,學了個別扭。
“別著急,慢慢來,腰這兒挺起來。”阿婷也不見怪,扳著拾女的身體慢慢糾正:“肩膀放松,動作慢一點。”
一旦步入琵琶的領域,阿婷就是一個標準的姐姐了。
她從各種細枝末節教拾女入門,還把其中錯處的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看得阿德直瞪眼。
“我教育徒弟你總是插怎么話?”說話間他的胡子一抖一抖的,讓拾女想起來章先生搖頭晃腦的樣子。
“妹妹的過錯就是姐姐的,你教育我我當然可以插話。”阿婷嘟嘟囔囔。
“你哪來這么多歪理——?”阿德板起臉色。
“哪有歪理。”阿婷小聲叨叨。
“你給我出去!”阿德一指門口。
不過后者才剛起來半個身子,他一看旁邊又躥了一節個頭的拾女,立馬話鋒一轉讓她留下。
“坐下坐下,你個小丫頭片子別老亂搭話。”他嘮嘮叨叨的樣子與阿婷如出一轍,一看便是標準的父女:“拾女可是好苗子,別給你耽誤了。”
父女情嗎……拾女羨慕的同時泛起了幾分酸澀。
這兩個黎她不止一次想起自己的老家,對親人的印象卻止步于女人怨氣的臉與男人操勞的背影。
她念著不知去向的妹妹,鼻頭止不住地發酸,音律再度歪了幾分。
“算了,今天先這樣吧。”阿德的聲音隨之而來。
一天的功夫有半天在和女兒扯皮,他也有些累了。
彈奏結束,收樂謝禮。拾女老老實實依照習慣將琵琶請回盒子,臉上難免浮現了些許悵然。
“對了,拿上這個。”
還沒等拾女收拾心情,阿德突然又轉了回來。他將一塊玉牌放在了桌上,對拾女囑咐到。
“你去一趟董家裁縫鋪子,就說是阿德要的衣服,不給的話就給伙計看牌子。”
“我一起去吧?”阿婷忙不迭接話到。
“不許去,今天你要加練,這柱香燒完之前不許出門。”阿德聲調一抬,明顯有些生氣。
“好吧。”阿婷偷偷對拾女吐吐舌頭,蓮步輕挪又坐回了椅子上。
“那我去了?”拾女拿起桌上的厚衣服穿在身上。
“去吧去吧,早去早回。”阿婷沖她小幅度擺擺手,一轉指尖又撥弄起了樂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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