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黎為自己尋得的下一個好去處是瑄妙堂。
這個堂口在上等堂里面算得中流,主堂瑄熙妙性格風火又沒什么壞心思,無端的惡意自然也少了許多。
再加上自進堂那日起,她依照黑影的回答選擇了安靜中帶著微微怯懦的姿態,在這瑄妙堂里就更是不起眼了。
她跟隨女孩們日出練樂日落回屋,在樂聲中日漸沉淪,就是偶然想起曾在攬苞堂里激起的風波,也只覺得是很久遠的事情了。
是夜,她在屋中想著白日的曲調一時失神,不想眼前冷不丁冒出個人頭來。
“小黎!”小黎唯一同屋居住的明棠神神秘秘地背著手在她面前晃來晃去。
這個嬌小的女孩脾氣約莫也是內斂那掛的,在門外總是不自覺垂著頭,眼神也躲躲閃閃的。
早前她在屋里也總是膽怯,但在發現小黎脾氣異常溫和后,她就漸漸放開了性子,開始活潑地有些過頭了。
“嗯?”聽見她這熟悉地搞了花樣的聲音,小黎偏頭去看她,嘴里用幾乎聽不到的聲音應到。
“鏘鏘鏘!快看!這是什么!”明棠則夸張將手上的東西突然捧到身前,滿臉“快來夸我啊”的神色。
“饅頭……?”猛然見到明棠掌心的白物,小黎很是一怔。
當初在攬苞堂時,雖然佩管院是個自在又懶散的性子,但每日四次的點卯以及同吃還是要遵守的。
再加上佩院里的飯堂很小,跟前碗里的東西不動著實引人注目,小黎總是假意吃著食物,到了晚上再去給飛鳥游魚加些餐點。
不過自打她從攬苞堂來到瑄妙堂,需要遵守的規矩就變了許多。她再也不用跟著女孩們一起去吃午飯,然后為體內原樣進出的食物去尋找歸宿了。
如今驟然看見饅頭,她還真有些愣神。
“不是哦,是甜包!里面有一種叫豆沙的東西!”明棠立馬抗議。
“豆沙?”小黎跟著重復了一聲。
“對哦,是甜的!甜的!”明棠刻意咬字重復到。
自古以來就是鹽貴糖更貴,就算是上等院的瑄妙堂飯菜也總是淡淡的沒有味道,就更別說裹著大量糖的食物了。
在發現午飯有甜甜的糖包后,明棠就滿腦子舍不得。她舔著舌上的豆沙直到所有甜味都被吞進腹中,仍舊依依不舍地在飯堂轉來轉去。
說來也巧,這糖包分明是按人頭做的,這天卻偏偏多了一個。明棠圍著那個糖包看了又看,終于得了瑄主堂的允許將它拿走。
瑄主堂果然是個很好的人。小黎不自覺笑了笑。
若是換了攬苞堂的紺管院,就是負責食全堂的主堂樂意贈她糖包,她也定會將糖包的量壓縮到一人少半個。
倒不是紺管院摳搜,只是她更喜纖細之姿,常年習慣了只食少許,比量手下的女孩自然也是以自己為度。
而佩管院就是另一個極端了。她向來散漫自由,誰吃得多了誰吃得少了全然不管,自不會將手下女孩餓的睡不著覺。
不過話又說回來,小黎曾對那段經歷想了又想,終究是認為那些饅頭是找到了好去處。
“你別客氣啊,吃啊吃啊。”見小黎遲遲不接,明棠急了起來。她一邊吞口水一邊往小黎手里塞:“快快快,要不我可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