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啊。”楊稚簡明扼要地跟楊陸講了講剛剛聽來的趣聞,打趣道:“傳說考究,故事溫暖,俠傳浪漫,怎的到你嘴里就只剩下一個吃了?”
“吃怎么啦。”楊陸輕哼一聲嘟嘟囔囔:“少了吃以上主角都得餓死,就沒得寫啦。”
“哈哈哈哈哈哈哈。”聞言,楊稚大笑起來。
許是白汽氤氳,他的笑容似乎與以往不同,多了些貼近世俗的快樂。
“有啥可笑的。”楊陸不滿到:“不許笑!不許笑!”
楊稚擺擺手穩下心神,端起湯碗一飲而盡。他正準備借坡下驢給楊陸順順毛,不想楊陸那邊還在繼續嘀咕。
“打打殺殺滿是應酬的事情哪里比吃浪漫啦,一個個又不專心于桌上,所想所示都是桌外之事,吃的不嫌累,我聽的都嫌噎得慌。”
“那你覺得怎樣浪漫?”楊稚有些意外。昨日他才剛與楊陸因為類似的事情有了分歧,怎的說俠士浪漫他又不贊同起來了。
“最浪漫的難道不是滿腔熱血行俠仗義的大俠失業隱居,能閑下心來醉心吃喝嗎?”楊陸哼了一聲:“這不比什么勞子的提刀夜戰土匪窩三進三出浪漫的多?”
不過說到土匪窩。楊陸突然想起了一件聽上去更好玩的事情。
不過這事兒不太方便跟楊稚說,他也就按下不表,轉而問到:“你還想吃些什么嗎?”
“得此一碗。”楊稚端起空碗:“勝卻千秋。”
“哇,真的假的。”楊陸渾身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夸張地捋著胳膊。
“自是真的。”楊稚專注地看著他,眼神是慣有的直白。
“別別別。”楊陸被他看得渾身發毛:“我是真應付不來你這類型的人。”
他把盛滿湯的碗放在板凳上,收起吃凈的杯碗交還給店小二,刻意揚了些聲音說到:“我是飽了,等下帶碗打包,錢我付了啊。”
回到板凳上,他隨意與楊稚閑聊了幾句,帶著他離開了挽溫街。
“為什么?”走了幾步,楊稚沒頭沒尾地問了一句。
楊陸訝異地轉過頭,有些摸不清楊稚是在問什么。
“那碗湯。”楊稚提醒道。
他一早就注意到,之前那個神色拘謹的清瘦男子又回到了之前站的巷口,徘徊著不肯離去,把薄薄的雪地都踩出了一大塊光亮。
而他們所坐的桌子位于邊角,板凳低矮又遮擋了來自其他方向的部分視線,正把湯碗送到男子面前。
“嗨。”楊陸并不驚訝楊稚的觀察:“不好做的太明顯,傷自尊。”
不光是刻意暗示男子湯碗已是交錢之物,趁著交碗的時候,楊陸也低聲囑咐過小二了。
若是男子一直沒把湯碗拿走,小二便會想個辦法說湯沒人喝倒了也是浪費,亦或者選些其他的什么理由,不動聲色地給男子一些吃食。
反正他們也不是頭回做這種事,熟門熟路,正常的很。
“有時候是有那種執拗的呆瓜啦。”楊陸無奈笑到:“分明自己快要餓死,還要守著他人的錢財等失主回來。不過這就是一碗湯,希望他不要那么固執。”
最后,他伸了個懶腰,看著漫天的銀雪悠然道:“為了活著嘛,不寒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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