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家門,姜義恪的父親也露了面。
他這幾日早出晚歸地采購,駕著車將兒子與東西都送去了楊家。
不僅如此,他還請楊敬外出吃了整席,誠心感謝他這些年來對姜義恪的照顧。
這一趟事情下來,姜義恪難免有些晃神,楊敬亦受之有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聽完事情,苻改梨反倒大笑起來。
她說姜義恪向來都是遠遠地掛在訓練場修煉,如今終于覺出是個活人來了。
這話姜義恪初聽一怔,而后不免也笑出了聲,心頭余留的躁意也一掃而空。
不比姜義恪素來沉穩,苻改梨一向是個活潑性子。
她直呼姜義恪罕見,佩服他如此事情竟也能坦誠說出,沒有絲毫隱藏逃避的意思。
在回去路上,她又越想越念著,最后改路去了楊亮的房間。
這下可好,除去寬慰楊敬無需愧疚和思考訓練場改制,楊亮又多了一個新的操心項目。
他自知在大少爺的手下自己只要不出格,大多事情都可以做。
但各處的駐守支援牽扯極廣,牽一發而動全身,斷不是他能輕易說得上話的。
但大少爺忙于霖盟無空歸來,他既然知道了這事兒,也實在無法袖手旁觀,自是連楊陸也不逗了,又在床上閉目養神。
楊陸見他那樣兒直皺眉,翹了訓練坐在一旁,半夜在他復發的第一時間叫來了醫師。
盡管楊亮沒有聲張,但楊典素來心細謹慎,在來探望他時還是發現了端倪。
他不愿讓楊亮因此加重病情,私下拉了楊敬商量。
最后兩人選擇離開大少爺的訓練場,各自選擇地方訓練,以免再吵到楊亮。
轉眼三個月時間已到,姜義恪沒再有什么心事,自是穩定通過考核留在楊敬手下。
苻改梨亦順利通過考核,故意裝出為難的樣子說還想多去楊典那看看陣法,最后被楊敬一張黑臉嚇得趕緊攤牌留下——
不過這也沒礙著她去楊肅那一起去炸東西,最后氣得楊敬要楊典管好自己的人。
撇去這兩個最天賦異稟的人,盧約翡那群孩子高高低低也過了線,看著結果很是松了一口氣。
這段時間他們聽從楊敬的安排固定時間、晚上早眠,也是極其不適應,發揮多少受了些影響。
再加上醫堂的全面檢查,那真叫一個“只要我沒看,我就沒有病”,以及“只要我看了,笑死,根本沒法看,到處都是毛病”。
從醫堂出來,他們本人或擔憂或不在意的情緒還沒展露,就看著楊敬的臉越來越黑,轉身回去醫堂一待就是一天。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哪敢有意見,當然是楊敬說啥算啥,先順著他把身體調養好再說。
再然后嘛,便是楊敬曾狠抓過的姜冶等幾人了。
這其中,姜冶首當其沖……沒有通過。
他自打經歷這兩次慘敗,就有心沒處使,想熬楊敬不讓,不熬也睡不著,胸口一直憋著一股火。
撐到考核之時,他頂著兩個黑眼圈,中途腳下動作幾度飄忽,始終沒進入戰斗的感覺,最后掛在了未過的名單上。
“姜冶……?”曹帕有些不敢置信。這段時間他是過得吃好睡好,卡著線平穩落地,順利留在了楊敬手下。
對此,姜冶沒有說話,渾渾噩噩地聽完安排,悶著頭大睡了三天,竟然就毫無異議地接受了。
其實若回到當初,考核結束后楊敬也曾為他求情,說他是發揮失常。
但楊亮堅持以測試結果為準,異常堅決地拒絕了他。
“既然規則制定了,就要遵守。”此時楊亮病已經緩和了許多,可聲音仍透著止不住的虛弱:“如此輕易就要破例,是你在兒戲還是我在兒戲?”
這話一出,楊敬自知過分,也就無可奈何地放失敗者們去了。
不過一時成敗也不過一時。
若是接著往后看,姜冶也是下了狠心從頭磨了一遍招式,用了足足半年時間來鞏固根基。
而楊亮私下里沒少觀察他們,自是將這些都看在了眼里。他瞧他還知榮辱,肯發自內心地好好修煉,也就省了一番口舌,笑由他去。
既然說了一時是一時,那留了也就不代表一直能留,走也不代表再無機會。
不久后,楊亮宣布訓練場的走留以實力為準,每隔半年就會進行下一次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