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啥?”歪著頭聽了半天,黃旺重果真沒聽明白。
“因為我得避諱,我畫的是仿的、假的,就得跟人家有區分,就不能署人家的鳥子,太不要臉。”慶先生也費勁巴拉地跟他解釋。
“你不就是畫假畫的嗎?”黃旺重傻了。
“對,我知道我是畫假畫的,所以我不能叫鳥子,得叫烏子,留個避諱給人看出區別來,讓人知道我就是畫的假的、仿的,要不就是不要臉,要被戳脊梁骨的。”慶先生又解釋到。
“避諱,要臉。”黃旺重重復了半天,突然高興了:“也就是文化人中間的事情對吧,那叫什么來著,風子?”
“風雅?文雅?”慶先生不確定到。
“對對對,雅雅雅!”這下子黃旺重更高興了:“我看行,我也要雅一下!”
于是為了黃旺重的雅一下,慶先生為冬嶺客棧寫了個牌子,將“嶺”字去掉一點,寫作“冬山今”。
由于這“山今”并不成字,牌子上的字自然不念嶺,當然也就是田小貝念錯啦——
“費勁,跟你說話真費勁。”聽完來龍去脈,田小貝哼哼唧唧地不愿意。
“你還嫌我費勁?”黃旺重眼睛又瞪起來了:“我還沒嫌你費勁呢!”
想當年,他從決定收留田小貝的第一天起,就感覺到無比的費勁了,起因就是他樂顛顛地跑到冬嶺去請慶先生來,要給田小貝起個名字。
“他以后就跟著我了,想給他起個名,先生你看看用啥好?”黃旺重期待地直搓手。
“對對對,俺想要個好名字,賤名字。”田小貝也忙不迭點頭,就差給慶先生磕頭了。
別看他倆都想給小貝起個名字,結果剛寫了第一個字就打起來了。
“用財!財字多好,你就叫小財!”黃旺重憋著勁要錢,錢財好啊,正好跟他湊一塊堆,那叫一個招財也旺財——
“俺不!”田小貝堅決不同意:“賤名好養活,俺要叫小賤!”
“小什么賤!你長得像個賤!不許叫!”這可給黃旺重氣壞了。
“俺不!俺就要叫小賤!”田小貝倔得跟頭驢似的:“賤名好養活!”
呀,老子給你個好名字你還不樂意?這是黃旺重——順帶說一句,他很喜歡自己的名字,一度最驕傲的就是自己的名字。
俺才不呢,財壓不住,俺就要叫賤。這是田小貝——他流浪了這么多地方,聽見好些當娘的都說賤名好養活,可羨慕死他了,他才不要弄個財然后短命呢。
也就是守著慶先生,黃旺重沒和田小貝打起來。最后,他倆各退一步,選擇了倆字里都有的偏旁——貝。
“小貝?小貝!”田小貝直接高興了:“這個字好聽,響亮,俺叫小貝!”
“啥,錢的祖宗?”黃旺重也高興了。他聽說貝殼是最早的錢,也就是錢的祖宗,那是美得差點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壞起來了,取完名還有個姓,田小貝還得有個姓。
為了這個姓,黃旺重差點又跟田小貝打起來。
“俺不姓黃,黃小貝,不好看,不好聽。”田小貝看見慶先生寫下的字,嘴差點撅到天上去。
“你個臭小子,不跟我姓你姓啥???”黃旺重又差點被氣死。
“這個。”田小貝指著黃里面的田:“這個玩意好看!”
“好看什么好看,我看你長得像個……”黃旺重話說到一半卡殼了——他不認識田字。
“還真別說,這孩子挺聰明,隨便一指都是字。”而慶先生則嘖嘖稱奇起來——方才那個貝字便是田小貝指的。
“聰明?那田就田吧。”一聽認字的都夸聰明,黃旺重直接就認了。他又喊了一聲田小貝,咂摸咂摸感覺味兒還行,就沒再說啥。
“田小貝?田小貝!”而隔壁的田小貝早已經高興得蹦起來了:“俺有名字了!俺叫田小貝!”
說罷,他還不忘湊到黃旺重面前,超超超超大聲地叫到:“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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