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誰也沒有想到,堂里分明出了打臉這樣的大事,樂不同卻只是輕輕揭了過去。
一連三天,她一不問責拾女,二不安撫令靈,每日清晨照常召集姑娘們點卯,像是全然不介意那日的爭端。
不過她再不介意,令靈臉上的巴掌印也是那場熱鬧留下的最鮮明的痕跡,一樣勾動著泠音堂姑娘們蠢蠢欲動的心。
這不,點卯才剛一解散,棉兒立馬就湊到路雪面前迫不及待地八卦了起來。
“這一巴掌夠狠的,都三天了還腫著。”棉兒挑著眼睛去瞥令靈。
“真虧她忍得住啊,若我受了這般羞辱,定然一巴掌打回去。”路雪多少有些不屑:“平時看著清高,原來也就是個草包,遇了事情大字不敢說一個。”
“誰讓她理虧在先呢。”棉兒可是掌握了一手消息:“分明是拾女的靈感,她反手便偷了。”
“而且偷了就偷了,還做的那么光明正大,蠢到家了。”路雪接話到。
恰巧這時令靈頂著巴掌印路過兩人身前,她們相視一笑,刻意又笑得大聲了些。
風波過去了三天,就是泠音堂的掛畫都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了。
在那天宴會最后一場彈奏結束后,拾女提到了自己新想的轉音。她正在興頭上,也就沒在意其他,當場輕哼了出來。
人人都說財不露白,哪成想才也不該露白。拾女這一得意,當天夜里就被人惦記上了。
等她第二天起床興致勃勃地跑到練琴房準備等樂主堂晨練,就發現樂主堂正與令靈琴琵合奏新曲,起始音正是拾女哼唱的新調。
一睡醒就聽著這樣的樂曲,拾女站在屋外氣到渾身發抖,她堵在門口等著令靈落單,最后終于演化成了一場激烈的撕打。
“噗嗤,說來令靈也把拾女逼到一定程度了。”棉兒感慨到:“拾女一向都是一副好長姐的模樣,如今也和潑婦一樣了。”
“這就叫裝得早晚都會露餡。”路雪得意洋洋:“你看,令靈不也是個例子。”
“哈哈,她不一直都那么裝嗎?”棉兒也不爽令靈許久了,近日的波折可是出了她一口惡氣:“就這個鼻孔揚天的德行,也就小黎受得住她。”
“可別提那個窩囊姐姐了,我都想不通這世上怎么會有這么窩囊的人。”路雪一臉嫌惡:“從我到泠音堂第一天起,她就這那副伺候人的模樣,到現在一點改變都沒有。你說她這么喜歡伺候人怎么不去碎花堂。”
“碎花堂也不是誰……”
“得虧沒有拔舌的堂子,否則你該進去當個啞巴了。”
棉兒正準備開口奚落兩句,卻聽得一旁有人冷不丁言到。
她側過頭去,正看見一個個頭不高的姑娘冷冷地瞪著她。
不知怎的,她突然慫了一下,下意識轉頭去看路雪。
路雪反應倒也快。她一看這姑娘面生,隨即意識到自己恐怕是撞到碎花堂的侍女面前來了,當即硬著頭皮說到。
“我和她閑聊而已,你插什么話?”
還好,女孩沒有多言,兀自轉身離開了。
“這女的誰啊?”棉兒有些驚魂未定地拍著自己的胸口:“怎么冷不丁就冒出來了。”
“碎花堂的吧?”路雪不確定地揣測到。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聽見拔舌這種粗魯的詞語,她的舌頭還真有些不舒服了。
“真多事,非要插一嘴,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行嗎?”棉兒一聽是碎花堂,心里頓時放松了許多。
“所以才只能待在碎花堂啊,她要真做得好還能伺候別人?”路雪譏誚到。
“說到這個,你聽說沒,楊家的二少爺和齊家的四少爺……”
就你們倆這德行還考慮嫁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