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慎言和張道浚這才驚醒過來,感情還有人在跟前看戲呢,自己居然和這人計較一番,真是有失身份!
那張慎言側身謝過了,端起來細細的喝了起來。張道浚反倒毫不客氣,一把抓了,三口兩口一飲而盡。然后才慢悠悠的說道:“舜王之意,我已盡知矣!舍妹本是個婦道人家,懂得個什么?還請舜王大發慈悲,把舍妹放歸故里吧!我張道浚既然為舜王麾下所捉,自是無話可說,要打要殺,悉聽尊便!”
張順聞言哈哈大笑,遂道:“令妹雖是婦人,我亦可褻玩一番,你一個堂堂男兒,留在這里又有什么用呢?便是打了殺了,也沒什么意思!”
張慎言見他言語粗鄙,不由皺了皺眉頭,幸好不干自己的事情,也就沒有吱聲。
張道浚聞言倒是菊花一緊,他作為錦衣衛,倒是經常聽到下屬匯報士大夫之中,常有喜歡**之輩。這“舜王”年輕氣盛,保不奇也想換個玩法!
他連忙說道:“舜王休要調笑與我,你多次拜訪于我,定是有用到我的地方。我雖然別的本事沒有,不過探聽機密、制作火器和領兵作戰之事,亦頗有心得。”
張順見他服了軟,倒是滿心喜歡道:“既然張都督棄暗投明,順當掃榻相迎,虛左以待!”
張道浚聞言連道不敢,明代武官只有加封左右都督的虛銜,方可稱都督。張道浚不過是一個錦衣衛指揮使都督同知,不敢僭稱。
張順不由笑道:“以張都督之能,封侯拜相不在話下,更何況一個都督虛銜罷了。男子漢大丈夫,當提三尺劍,定天下耳!”
張道浚又謙虛了幾句,見推脫不過,才勉強道:“既然如此,張某已經辱及先祖,不敢以真名示人,不如我姑且改名為都督二字,如此也好!”
原來這張道浚被朝廷如此羞辱,若說沒有半分怨言,那倒是妄言。可是若說他因此心生反義,真心實意加入張順義軍,那更是妄言。
只是如今自家妹子和自己都落入賊人之手,與其二人皆陷賊手,尚不如自己一人陷入賊手。本著能走脫一個算一個的心思,張道浚便假意答應了張順。
不過,其實自然是少不了張慎言在其中推波助瀾。沁水張氏與陽城張氏本是同姓,籍貫相距又不算遠,若非政爭,他們如何就形同陌路?
如今張道浚發現這張慎言竟然從了賊,便深知自己走不得了,更是感覺手腳冰涼。
你想想堂堂東林干將,名列閹黨《東林點將錄》的正三品高官,私下竟然加入了流寇,這中間得有多少陰謀詭計?
這幫人難道要玩一把大的不成?勾心斗角、陰謀詭計深入骨髓的張道浚,第一反應就是自己無意中撞進了一個驚天大陰謀之中。
想到此處,張道浚知道此事不能善了了,更何況這“舜王”話里話外,許諾了自己“都督”之位,并表示若是做的順心如意,說不定還能夠封侯拜相。
張道浚瞬間便動心了:大丈夫不能五鼎食,當五鼎烹!既然如今自己走不脫了,何不順勢而為,搏一片功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