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王”高迎祥也不是什么外行,聞言覺得“闖將”黃來兒言之有理,便點了點頭問道:“你們幾個如何看?”
“八大王”、“滿天星”、“過天星”等人無論實力還是水平都低了一檔,見“闖王”和“闖將”做了決定,都點了點頭一致同意了。
無論是“闖王”高迎祥還是“闖將”黃來兒都來過此地,是以熟知地形。這安康有一條小道正好可以通向西安府,眾義軍料定官兵定然不知。
于是,義軍趁夜人銜枚、馬勒口,沿著傅家河河谷一路北上。
時值五六月間,天氣漸暖。義軍正好沿河行軍,林幽谷深,月光不能及,伸手不見五指。
幸好谷內地形平坦,正好又避開了乾佑河與洵河交匯之處的兩河關巡檢司。一路上只聽得蛙叫蟲鳴,不聞人聲。義軍神不知鬼不覺,便輕輕松松走出了這傅家河谷,到達了興安、洵陽和鎮安三地交界。
此地山峰林立,直入云霄,當道攔住,正是終南山余脈的牛頭山與王莽山。越過此山,便能到達西安府的鎮安縣。
此地本是絕路,只是不論山如何高大,谷如何深邃,終有小道相通。此山亦是如此,山間早有小道為當地百姓翻越,僅為當地百姓所知。若非如此,“闖王”、“闖將”等人亦不敢走此道而出。
從興安州出發,至鎮安縣,一路上翻山越嶺,約有二百余里山路。義軍攀巖了一夜一天,到了第二天天亮方到達一處山谷。
“闖王”高迎祥使人問了,得知此處喚作“松樹壩”,也不知道到底指的是什么。
義軍人困馬乏、饑腸轆轆,一雙腳板亦是疼痛難忍。“闖王”深知不能再走下去了,只得下令義軍就地休息,埋鍋造飯。
其實義軍早已經乏食了,往日劫掠雖多,身攜車帶皆是金銀珠寶等物。如今既不能吃,又不能喝,只得拿出一些糧食勉強煮了些稀粥充饑一番。
這時候就有義軍小聲抱怨道:“什么‘闖王’、‘闖將’,好大的名聲!我們跟著一路吃苦受累不說,還連飯都吃不飽。想當初我們跟著舜王混,不但仗打的痛快,并且還吃喝不愁。”
“我們當初信了他的邪,何苦來哉?一路上被官兵追的像狗一樣,早知如此,還不如跟著舜王混呢,好歹人家還是正兒八經的總掌盤子!”
“闖王”、“闖將”聞言不由臉一黑,奈何卻是時運不濟,自己被人背后說閑話,也無話可說。
只是那“八大王”脾氣有點火爆,聞言上前一腳蹬翻了碎嘴之人,破口大罵道:“入你釀的,你們要是跟著那個小娃娃,一路上還能快活?”
“混賬驢球球的,你女人也玩了,銀子珠寶也搶了,好處全讓你占了,還能說這種風涼話?”
那人見來者是兇殘的“八大王”,頓時不敢吱聲了,只是憤憤不平的看著他。
“闖將”黃來兒見不是那么回事兒,便上前扯了扯“八大王”,說了句:“算了!”
“八大王”實力不如人,便賣了“闖將”一個薄面。他罵罵咧咧的走到旁邊,盛了碗熱騰騰的稀粥“哧溜哧溜”的喝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