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南陽府城至汝州,需要經過南召縣,穿過魯陽關到達魯山縣,前后三百余里才能抵達汝州。
原本按照明軍步卒正常速度一日五十,七日三百五十里計算,共計七日的腳程。盧象升白馬霜刀,行了五日便趕到地方。
到了地方,盧象升顧不上人馬勞頓,連忙接見了前來拜訪的河南兵備道。
這汝州本設有汝州衛,兼是河南兵備道駐地。這河南兵備道全稱為分巡河南兼兵備道,共轄一府二州十七縣。即:河南府、陜州、汝州,三處要地。
那河南兵備道主官見了鄖陽巡撫盧象升,雙方見禮坐下以后,顧不得寒暄,便連忙問道:“下官姓魏,名杰,表字英之,見過軍門。”
“如今賊勢猖獗,軍民恐慌不安,幸得軍門前來,吾心始安。只是不知軍門這次前來帶兵幾何?有何成法?”
盧象升一聽,不由皺了皺眉頭,問道:“如今汝州形勢如何?你且說于我聽!”
那魏英之聞言不由大倒苦水道:“從此地往西嵩縣、盧氏,從此地往北洛陽、登封,從此地往東禹州、許州,三面環顧,皆賊也!”
盧象升頓時大驚,這五省總督洪承疇坑爹呢?說好了讓我過來助你剿匪,結果你反倒越剿越多,河南遍地皆匪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其實這事兒倒不怪洪承疇,他也是依照兵部命令,一頭發懵的撞了過來。到了河南以后,五省總督洪承疇只是死命的圍著洛陽城,并不太了解如今河南形勢。
唯一了解河南形勢的河南巡撫玄默卻又意外戰死了,這就導致大家還以為賊寇只在洛陽,卻沒想到豫西之地已經是邊地流寇了。
盧象升聽那河南兵備道魏英之講了半晌,這才“明白”怎么回事兒。原來這魏英之也所知不詳,只是知道嵩縣乃是“順賊”別部,其他盧氏和登封皆是山賊、礦徒,禹州、許州乃是走寇罷了。
盧象升捋了捋下頜的美髯,不由愁眉苦臉的應道:“我麾下有標兵五百,毛兵六百,共計人馬一千一百人。不知河南兵備道治下又能調集多少人馬?”
魏英之聞言不由苦著臉直拍大腿,你這特么過來送人頭呢?只有一千一百人,也敢過來,我不知道應該夸你膽大,還是應該笑你魯莽!
官大一級壓死人,雖然這鄖陽巡撫并非是自己的直屬上司,如今正是用兵之時,河南兵備道魏英之也不好得罪此人。
他只好苦笑道:“我這治下原本有河南衛、弘農衛、汝州衛、嵩縣守御千戶所、永寧守御百戶所、盧氏守御百戶所,共三衛、一千戶所、兩百戶所以及一十六處巡檢司。”
“其中民壯額兵四千零七十九人,弓兵五百一十五人。其實,除去各地守御之人,裁汰老弱病殘不堪用之輩,可用之兵只有一千零五十三人。”
“只這一千零五十三人,尚且要北守崿阪關,東備禹州、許州寇!更有嵩縣賊虎視眈眈在側,吾早晚寢食難安矣!”
“奈何分身乏術,無以為守,只好調集部分弓手一百二十七人警戒于上店鎮巡檢司,城中只有兵丁三百,其余皆靠征發百姓日夜巡城,才得以勉力支撐!”
盧象升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預感,連忙問道:“不知那嵩縣城有賊人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