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記得沒錯,你還有一句名言。”白瑞樹并沒有直接回應莫余的勸導,像是自說自話地挑起了話頭。
“什么名言?”莫余感受到來自過去的自己的惡意。
他當初確實是興奮得過了頭,在一片新世界中給人編寫教材的感覺實在上癮,開著頭腦風暴模式有一搭沒一搭地從記憶深處挖掘知識碎片,遠從先秦典籍近到都市快報,孔孟之言和西方哲人的思索被他雜糅成了一團,什么名人名言都有可能被他靈光一閃拿過來照抄進自己正在寫的玩意。
理論上,凡是他看見過的名人名言,在那段時間都有可能被他搬運成“自己的東西”,而這些語句確實具有令人驚奇的精神力量,往往也能脫穎而出,成為“莫余的名人名言”。
于是,當白瑞樹一開口“你還有一句名言”,莫余就開始慌了。
鬼知道自己當初究竟搬運了哪句話,經過了漫長時光后又被白瑞樹以什么樣的形式看進了心里,現在又要怎么再次聽到。
萬一能把自己的臉打的啪啪響呢,那不成自抽耳光了嘛。
“生前何必久睡,死后自會長眠。”白瑞樹緩緩誦出一句。
莫余:完了,我就不該搬運這一句。
這句子好嗎?好。莫余喜歡嗎?不喜歡。
莫余是什么人啊,老摸魚人了,同時還是廢物型大學生,平日里能有十小時睡眠就絕不九小時睡眠,能坐著就不站著,能躺著就不坐著。
他看到“生前何必久睡,死后自會長眠”一句,敬佩歸敬佩,感慨歸感慨,自己是寧死不會去身體力行的。
不先提他的大學階段,光是以他的高中階段舉例,他就沒有一堂課是不敢睡覺的。只要是上課,只要自己面前擺著三十厘米高的書堆,他就敢在書堆后頭大睡特睡。
大學階段,他倒是沒敢在課堂上睡覺了,但他的睡眠時間也變得異常廣泛,每天都像是睡不夠似的。如果早上沒有課,他就能睡到第一節課開始前一個小時;如果一整個上午都沒有課,他能睡到十一點;如果一整天都沒有課……這不做夢嗎,哪個理工科學生會有一整天都沒課的日子,實驗不做了是吧?
莫余:這么一看,我當初猝死的前兆還挺多。
所以莫余是壓根不用這句話來要求自己的,拿來勸人的時候,這句名言倒是常常在他的語言儲備庫中。
“我搬……我寫這句的意思也不是讓你正常時間不睡覺啊,你看看外頭,誰凌晨三點會從宿舍里出來的?”除了來回運輸物資的車輛和日常巡邏的士兵,路上確實是一個閑雜人等都沒有,白瑞樹這么一個學生,大晚上在外頭走著,是有些不太合群。
其他學生?其他學生要么在修煉塔要么在圖書館要么在實驗室,誰這個點在營地道路上到處跑的?
“他們這個時候不從宿舍里出來才對,要是他們這個時間也會出來,那我不就是白白早起了?”白瑞樹略有些得意,雖說是在躲粉絲,但多少也能算是斗智斗勇。
智慧生物嘛,誰能拒絕斗智斗勇帶來的美妙體驗呢?
莫余:我是懶狗,我想拒絕這種體驗。
“……行吧,你開心就好,但這個點去實驗室,你打算做些什么來熬過接下來的幾個小時?”莫余決定不在自己身為懶狗所不能碰觸的領域中多做糾纏,但他作為白瑞樹視角的觀看者,總得知道一下接下來這個視角要去做什么。
“……過去修煉?”
“我就不該指望你會說出過去睡覺這四個字。我給你出個主意吧,反正實驗室之后要另作他用,等會你到了實驗室,再看看有沒有什么可以整理的東西,幫著收拾一下,也顯得你對實驗室上心,是實驗室的一份子。”莫余隨口給白瑞樹出了個主意,也不管是不是行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