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尊不解地看著雪琪兒,幽幽道:“你既說這些魂靈,不會傷及你我,那我們緣何不連夜趕路,以期早日抵達玄山?”
雪琪兒臉上漸多了一絲笑意,道:“你這呆子,倒是性急之人,這些魂靈雖對我兩無些威脅,可若是千萬魂靈游蕩在這片天地,單是那浩瀚的陰氣,你便承擔不起,再換句話說,你與我赤足行了一日,便已氣喘吁吁,那若是你身負一座磐山,你還邁的動步伐嗎?”
于尊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幽幽道:“沒想到這幽泉幻海竟是如此玄異,確是我生平未見的”
雪琪兒好笑道:“你年紀輕輕,見過的世面,自然窄了些許,你若不是獄界之人,見到獄界異景,自然也會稀奇驚嘆,況且即便放眼整個獄界,也唯有九大獄,才會有如此詭異的景觀”
于尊點頭稱是,卻又疑惑道:“九大獄?難道獄界的名號,便是因這九獄命名的?”
“至于這獄界究竟是不是因這九大獄而得名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這九獄卻是獄界最詭異的九大異地,你若不是遇見了我,便是這囚皇獄,也要在傳說中聽聞了”雪琪兒神秘的笑了笑。
于尊愕然的點了點頭,當他提及剩余的八大獄時,卻發現雪琪兒已經斜靠在石壁上睡著了。
于尊立起身子,站在山洞的外頭,望向那被魂霧遮掩的億萬城池,低喃道:“她說這片城池,乃是被一人所屠戮后留下的,可何人有如此偉力?”
遠隔著一層濃霧的城池,微微爍閃其中,猶如一顆寒氣逼人的白玉,綴在陰風幽游的夜里。
黑暗漸漸將最后一絲火光撲滅了,篝火冒著一團團白氣,用一絲絲微弱的暖意裹著兩顆相依取暖的心。
翌日清晨,云銷雨霽,天晴如初,潮濕的地面上,傲然的挺立著幾棵枯松,那枯松枝梢上僅存的些許針葉,拎著幾滴露水,在溫潤的暖陽中,散射著些許柔弱之意,只是經那寒風一掃,那枯松抖了抖身子,便又恢復了如初那般桀驁。
雪琪兒揉了揉腫脹的眼睛,昨夜她醒了幾次,卻皆是因倚在她對面的于尊睡語而醒,他略帶著一絲哭腔,似在掙扎著喊一人的名字,可無論怎般貼耳細聽,卻總也聽不清楚他到底是在喊誰。
每當此時,雪琪兒的心底就酸溜溜,忖道:“這呆子定是四處留情,引得些小娘子盤旋在心中不散”
臨近天明時,她再次被他的睡語吵醒時,她才依稀的聽清“娘親”兩個字,她的臉上說不上是悲郁還是黯然,只是從那時起,她便再也沒有入睡,直至天亮時,看到他起身出去撿些柴火,她才安心的再次睡去。
如此又行了兩天,這一日兩人已走出了溝壑縱深的群山眾嶺,而眼前的那座不見巔峰的玄峰也漸漸露出了它的真容。
于尊盡力的仰起頭,卻依舊望不到那玄峰的盡頭,這時雪琪兒輕輕地一拉他的脖頸,兩人順勢躺在了肥沃的草場上。
雪琪兒頭枕著雙臂,悠悠道:“怎么樣,有何感慨?”
“很驚訝,很震撼,這是我所見的最偉大的奇觀”于尊一臉憧憬的望著那片宏偉的山峰,平寂的眼底,不知何時燃起了一絲興奮的火光。
雪琪兒臉上銜著一絲柔光,略帶一絲調皮的不屑道:“這算什么,它僅僅是個開始,以后整片世界將在你眼前展開”
于尊略有些呆滯,道:“可我真的可以擁抱這片陌生的大地嗎......我?真的......可以嗎?”
雪琪兒輕拍了一下他的后腦勺,一臉慍色道:“我何時騙過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