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山勢太過平緩,因此所行的路程就要遠的多了,但若是想要選擇近些路程,那山勢卻又陡峭的厲害,雪琪兒顧忌于尊無些武道修為,因此便選擇了較為平緩的山路。
只是何人會在此地修建寺廟?這寺廟破破爛爛的,到處都是斷壁殘垣,破落的磚石散的一地,枯朽的木門上密密麻麻的全是蟲洞,幾棵蒼松,斜臥在寺廟的掉漆的黑色大門畔,稀疏的綠意掩映著一簇簇枯黃的葉片,將大門上雕砌的幾條斑紋遮擋的嚴嚴實實。
寺廟占地面積極為寬廣,算上后殿和廣場,足有數百頃之巨,廣場上散亂的數條石柱上纏著幾段銹跡斑斑的鐵索,卻不知有何用處,數座寬廣的前殿,則大門緊閉,枯黃的窗紙似銅墻鐵壁一般,容不得一縷光線射入。
于尊和雪琪兒立在那道脫了黑漆的紅木大門前,停下了前行的步伐,于尊皺眉道:“琪兒,你身上是否有股幽寒”。
雪琪兒點了點頭,道:“此地非善所,你我需謹慎些了”。
于尊又道:“琪兒,要不我們繞過去,繼續前行罷”。
雪琪兒搖了搖頭,幽幽道:“這所寺廟既出現在這方,定是有些緣由,你我若錯身而過,勢必會錯過些機緣”。
于尊點了點頭,心底卻總有一絲寂寒之意,一直纏繞其中,他略有些不安的看著那道被漆皮覆蓋斑駁的木門,而那木門竟似有一股牽扯之力,在引他深入其中。
雪琪兒坐在一方石臺上,閉目養神,低聲道:“這古寺內定有玄奧之處,將夜了,我們暫且在寺外歇息一日,明日再入也不遲”。
于尊眼底漸多了一絲猶豫,低忖道:“這古寺如此陰寒,琪兒卻說要在此地過夜,想必今夜定會有異事發生罷,但她既已決定了,我若再否定,那豈不是在示我膽小怯懦?也便只能如此了”。
幽冷的寒風,撫著幽幽晃動的浮草,那浮草綿延不絕,一直延伸到山崖邊緣,山底下一片云霧繚繞,淡淡的云霞攜著一縷縷將逝的燦爛光華,最終在天淵邊,凝成了一片燦烈的火燒云。
那扇黑漆木門,不時地發出一陣陣咯吱咯吱的響動,在無比寂靜的夜里,顯得尤其突兀生硬,到了后半夜,于尊睜開惺忪的睡眼,卻發現雪琪兒早已不在他的身畔。
他心底一急,忽的從石臺上跳了下來,一邊呼喊她的名字,一邊四處尋覓,最終他的視線,鎖定在黑漆木門前的那團黑影。
他揉了揉眼睛,那黑影倒是十分窈窕,與琪兒的身段別無二致,他匆匆走近,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道:“琪兒,你在作甚?”。
雪琪兒朝他燦然一笑,卻也未語,指了指面前的那道木門,于尊撓了撓額頭,道:“你是讓我推開它嗎?”。
雪琪兒點了點頭,于尊猶疑了片刻,又定睛看了一眼雪琪兒,順手一推,那腐朽的木門,發出一聲艱澀的咯吱聲,嘩啦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年久的木門,已被風殘雨蝕的空有一副皮相,當于尊稍用力時,那木門便登時碎成了數段,木門一碎,眼前的那數棟大殿便展現在了于尊眼前,只是頗為詭異的是,那前殿前方的院落里,卻不知因何緣故,竟凸起了十余個土包。
于尊躡手躡腳的走近,當他再回頭看時,卻發現身后早已無了雪琪兒的影子,他心底一急,低忖道:“究竟發生了甚么?琪兒去哪了?”。
慘白的月華,鋪灑在空曠的院落里,那幾個鼓起的土包,倒似是于尊心底的幾處膿包,看著礙眼十分,而且方才他回頭時,那道破碎的木門,竟有完好不缺的立在了那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