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能修成蘇秋的裂天式,倒也不枉費蘇秋的一片苦心”
于尊愣在原地,腦海回蕩著殷千秀的話,
“前輩,晚輩知錯了,是晚輩太過浮躁了,晚輩知錯了,知錯了”他狠狠地掌摑著自己,卻也漸漸明白了殷千秀的言中之意。
他連裂天式第一式瀾滄入魂都未修得圓滿,他卻業已心緒浮華,況且修得第一式,他便已獲得了如此修為,若是將裂天式十八式都修的完整,那又會如何呢?
他心底責罵數落著自己,“枉費蘇秋前輩,將他最得意的功法,傳授與我,我如此一般,千秀前輩她又怎生看得起我,我又怎會救得琪兒?”,他又狠狠地甩了自己幾個嘴巴子,直至雙頰一片淤青腫的高高的才作罷。
夜漸漸地深了,他坐在庭院里,深研著瀾滄入魂,前些日子,看起來還頗為晦澀難懂的句子,今日看來,卻甚為明晰。
一陣清風拂過,他身上的黑袍輕微的抖了抖,地面上的落葉,簌簌的翻騰著,院子里的野菊,輕輕地落下了一片花瓣,一切溫閑如故。
他皺了皺眉,眼前又浮現出琪兒的音容笑貌,那清風似感知了他的郁結,氣流陡得急烈了些許,他輕輕的拍了拍身下的藤椅,地面卻似微弱的抖了抖。
“哎,都怪我,琪兒若不是因為我,也不會失了性命”一滴眼淚,閃爍在他的眼眶中,樹上落下幾片青葉,枯萎的野菊,最后一絲生命力,也被抽干了。
夜空中,似長了一雙眼睛,灰暗的穹頂上,不知是星星還是云朵,輕笑了一聲:“有點意思”
于尊陡得睜開眼睛,向深邃的夜空,瞄了一眼:“方才難道是我的錯覺嗎?”
隨即,眼神又黯淡了下來:“哎,我這般思念琪兒,有何用?空叫我神識錯亂”
悲嘆了一聲,翻身而起,一拳朝著天闕砸去,一股恐怖的氣流,如一片龍卷陡得墜入空空如也的天穹。
而此時,或許有人留意到,那片片厚重的云彩,似乎稀疏了些,而刺目的圓月,墜下的一縷縷銀輝,卻盡皆落在了寒霜城內一座毫不起眼的小宅內。
于尊或許未發現,冰冷的月輝,竟攀著他的胸膛,向他額頭匯去,一道紫色的火印,在他的面額上,淡淡的爍了爍,隨即又沒入他的皮膚中。
“這番出拳,倒也心底通達,氣脈是順暢了不少,只是這拳的威力,卻未長進些”他臉上帶著一絲憾色,道。
他無奈的搖了搖頭,將那本玄金古籍,收回了瀚海,而此時天已漸亮,一層薄薄的霧氣,籠罩著整座寒霜城,總感覺有些許詭異。
他沿著一條小巷,慢慢地踱著步伐向城心走去,彎曲的巷子,像一條蜿蜒的巨蛇般,將他漸漸的引向了霧氣中心。
“殿下,一切皆已完備,他若來了,就在劫難逃了”一個鬼面人,手執一根權杖,站在一位白衣俊顏的年輕人身邊,恭敬道。
“哈哈哈,這寒霜城內,無論天時還是地利,皆是布置大陣的上上之選,老天有意要祝我完成霸業,若是待會兒謝天有意阻撓,你等便了結了他,明白嗎?”獨孤南陰聲厲色道,卻與他白皙俊美的容顏,形成了極致的反差。
“是,殿下”
鬼面人沖著白茫茫的霧氣,招了招手,一簇簇黑影,如疾風般,飛撩而過,隨鬼面人一同向一座恢弘華麗的大殿涌去。
霧氣越來越重,厚重的霧氣,將街巷邊緣的木樓石殿,皆包裹了起來,一些模糊的輪廓,凸起或凹陷,卻怎生也刺不透鑿不穿那片朦朧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