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緊握著源天刃,借助一絲幽藍的刀芒,他視野里,出現一尊尊模糊的雕像,雕像東倒西歪,陳列在湖泊的各個方向,他們數量似無盡般,不時的從于尊身邊簇閃而過。
離近些看,于尊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雕像竟猶如活生生的神鬼,周身似孕育著一絲生機,若非他們身上那層厚厚的石皮,他們那栩栩如生的表情和體態,還真會被人誤以為是活物。
這些兇神惡煞,或持斧,或扛劍,有的則緊握著雙拳,但頗為一致的是,他們的神情中,皆透著一絲視死如歸的決絕。
“他們應是面臨著一場血戰,才會如此罷!”,于尊心底低喃道。
詭異的是,于尊見他們如此痛苦,心底竟也生出了一絲壓抑和痛楚,好似他也位列他們其中似的,總有一種恍似萬世重逢后的悲愴之感。
他使勁的搖了搖頭,低忖道:“莫非這石像,亦如湖岸上的黑晶石,有惑人心魄的怪力?”
然而,即便他闔上了雙眸,心底的那絲痛楚,卻仍舊未減輕分毫。
而此時,一柄長達數千米的巨刃,陡得出現在他的面前,巨刃懸浮在湖中心,他方才注意力皆被石像吸引去了,卻也忽略了他腳底的這柄巨刃。
巨刃亦是巨石所刻,但它森寒的刀刃,卻又令于尊質疑心底的判斷,這分明是一柄兇氣畢露的大殺器。
石刀刀刃上似懸刻著一些模糊的字跡,待于尊貼近些時,他手中的源天刃,卻不知因何故,乍現一道幽寒的冷光,刀身似在輕吟,竟微微的顫抖起來。
于尊心神一滯,心道:“這湖底也未免太過詭異了些”
待他忽的想起,那柄石刃上的字跡時,他卻業已墜入了更深處,那些字跡,雖未看清楚,但卻感覺好似在哪見到過。
究竟是在哪里見過呢?他撓了撓額頭,卻也不像荒古字,那究竟是......
而此刻,他卻杳然不知,他的腳底已觸及到了硬物,他緊閉著雙眸,使勁的用手拍了拍額頭,無奈的嘆道:“并非是在囚皇獄,那究竟是在哪兒?”
一道強光,似一輪明日般,乍得將湖底的一切照亮,這時他才恍然醒來,驚愕道:“我何時到的此地?”
隨即又重重的錘擊了幾下額頭,自責道:“于尊啊,于尊,你真糊涂,你已經到湖底了”
刺眼的強光,耀得他眼睛,淚水唰唰急流,待他視野漸漸清晰時,他再次倒吸一口涼氣,這竟是湖底世界?簡直難以讓人相信眼前所見!
一座白玉雕砌的宮殿,坐落在一方廣闊的原野上,鶯飛草長的原野上,到處都是靈獸和瑞鳥,一些銀樹玉草,隨著微風輕輕的拂動搖擺。
而那幢巨大的白玉宮闕前,有一方瀚闊的綠晶石鋪就的廣場,綠晶石廣場上,隨意的栽種著幾棵普普通通的老槐樹,卻與廣場外圍的那片銀樹森林,形成了鮮明對比。
廣場中央,兩棵枯朽的老槐木上,綁著一根細細的紅色線繩,線繩下托著一塊木板,卻是一架秋千。
那秋千輕輕地蕩著,應是有人不久前在那坐過,白玉宮闕的四周,則是一片一望無盡的原野,幽幽玉草,經長風一吹,簌簌起伏著,猶如一片銀色海洋。
一頭頭渾身雪白或晶亮的小獸,藏匿在玉草間,似在偷窺這位不明入侵者,而天邊的一群翔飛的瑞鳥,則一時畫著一字,一時畫著八字,盡情的在長空中展翅悅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