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驚恐道:“不會是劫難來臨時的征兆吧”
有人的臉上,卻帶著一絲欣賞,道:“好美啊,這簡直比山腳下的那片火楓林還要美”
血蝶上下翻飛著,如此一直持續了近一個時辰后,之后才悄然的散卻。
不知過了多久,時間似早已凝固,天上掛滿了星辰,那星辰眼中似含著熱淚,眨著眨著,光線漸漸模糊。
幽幽長風,掃過于尊通紅的雙眸,他怔在原地,始終未動,而他雙臂間環抱的女子,則沉沉的睡去了,永遠睡去了。
“于兄,節哀......”
“于兄弟......”
眾人皆想安慰他,可是卻實在找不到任何的言辭,能撫慰此刻的他。
仲夏微顫著紅唇,她是了解于尊的,至少要比很多人了解他,此刻他心中的悲慟,她亦能感受到,她無法原諒自己,并不是因她未救秦霜,而是因她的緣故,才使眼前那看似堅強,卻無比脆弱的少年更加的脆弱了。
于尊淡淡的瞥了一眼仲夏,他靜靜地將秦霜放在地上,揉了揉仲夏的額頭,艱難地擠出一分笑意,似是責怪般:“你要哭多久啊,愛哭鬼”
仲夏囁喏的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句話,少年背對著她,又抱起秦霜,一個人靜靜地向遠處走去。
清晨時,一座小山頭上立著一塊木質的碑,碑上寫著一行端正的小字:“秦霜之墓”
于尊蹲在地上,將幾株淡淡的小花米插在墳頭上,之后又啟開一瓶米酒,灑在了墓碑前,淡淡道了一句:“秦霜妹妹好走”
他的耳邊似還飄蕩著那夜里,秦霜的歡顏笑語,似還記得那單純的女孩兒,舍不得他守夜,執拗的陪在他身邊,與他說些心事,似還記得當初在那寒霜城時,與他告別時,少女那一臉的憂色:“于大哥,希望我們不會成為敵人”
然而這一切,到了現如今,卻早已成為一片過眼云煙,那云煙散去了,散到了天涯海角,散到了天地間各個角落,尋不到了......再也......尋不到了......
于尊揉了揉眼睛,一改臉上的悲慟,大喝道:“風大哥,拿酒來”
風弦從包裹里,扔出一壺瓦罐酒,這瓶瓦罐酒是他窖藏了好久最珍貴的一瓶老酒,他一直不舍得喝,如今他毫不猶豫的扔給了于尊。
“我也叫一聲風大哥,風大哥拿酒來”顏冉澈亦大喝了一聲,卻換來風弦的一個白眼,“犢孫子,你即便喊我爺爺,也休想從我這里再騙一壺酒”
一路上,顏冉澈找了各種理由,從風弦手中騙了已有十余壺酒,這廝喝酒跟喝水似的,即便是風弦,也未如他一般,一天內豪飲了十幾壺酒。
顏冉澈又換了副模樣,低三下四道:“爺爺,爺爺,瑾請爺爺賞壺酒喝!”
眾人皆受不了顏冉澈的痞相,頗一致的嘆了口氣,齊聲道:“這爺爺當得真是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