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將手中短刃,收入懷中,將臉輕輕地瞥向仲夏,見少女一臉慌張的憂色,他淡淡的露出一絲笑意,邁著步伐,向二人走去。
“哥哥,方才你在做甚么?”仲夏小心翼翼道。
于尊見她眼底帶著些懼意,心底輕微抽搐了一下,他憐愛的撫了撫她額前的亂發,輕聲安慰道:“我也不知發生了甚么,醒來時便已是那般”
“哥哥,若有一天,仲夏惹你生氣了,你會不會拿起那把刀,就像劈開那片廢墟般,將仲夏也劈成一片碎屑”仲夏眼圈有些微紅道。
于尊嘆了口氣,悠悠道:“仲夏妹妹,你緣何會那般想,你覺得于尊是那種人嗎?”
仲夏嚶嚀道:“我自然相信哥哥不是那種人,可是在哥哥昏厥的這段時間里,雨然姐姐她失蹤了,銀澈公子他......”
于尊心底一怔,急道:“雨然姑娘怎生了,銀澈兄又是何般?”
“雨然姐姐她不知去了哪里?我們找遍了峰頂,也未發現她,銀澈公子的事,他走前特意囑托不讓我告知與你,可我看他慌張焦急的模樣,事態應是萬分緊急了,澈池國與北皇國開戰了”仲夏雖不想將實情告知于他,卻又壓抑不住內心對眾人的情感,畢竟相處多日,他們已似親人般親熟。
于尊劍眉一蹙,轉頭望向風弦,風弦會意的點了點頭,而此時佇在不遠處的仙弦,靜靜地凝眸望向他,似在希冀些什么。
于尊淡淡的瞥了一眼仙弦,似已看透了她心底所想,輕輕地向她點了點頭,仙弦臉上亦多了一絲喜色。
“雨然姑娘的事,只能暫且放在一邊了,天下之大尋個人確是一件難事,而且我在此斷言,雨然姑娘定不會有事,當務之急,我們需盡快趕到澈池國,去助銀澈兄一臂之力”于尊決意道。
“風大哥,你若不便前往可先行離去”于尊淡淡的瞥了一眼風弦,他自是心知風弦與獨孤一脈的恩怨糾葛。
風弦搖了搖頭,道:“我風弦一輩子拜服的人不多,于兄弟確是一位讓風弦佩服之至的英豪,天下之大,于兄弟去哪,風弦便隨于兄弟去哪”
于尊大笑一聲,輕輕地拍了拍風弦的肩頭,卻也再未說些甚么,如此又過了幾個時辰,天光熹微,一縷朝霞似繡袍上的幾段銹紋般靜靜地倚在天邊,林深處不時傳來幾聲啾啾鹿鳴,草葉上幾滴露水,啪嗒!啪嗒!啪嗒!流落在地上,卻亦是清晰可聞。
四人漫步在闃寂的深林間,一層層火紅、幽紫、暗藍、青寂的樹蔭交替在四人視野間,如此不知不覺過了三個時辰,四人的身影,猶如四片悠悠蕩在半空的葉片,嗖的一聲,便蕩出去好遠。
仲夏伏在于尊的肩頭上,狡黠的眸子里,帶著一絲清澈的笑意,她淡淡瞥了一眼仙弦,仙弦白皙的容顏上,皆是冷寒之色,她撇了撇嘴,低喃道:“大冰塊,哥哥不會喜歡你的”
待到山腳下時,卻已是正午時分,即便如此,他們的腳力已是非凡,于尊冷冷地掃視著停在離他們不遠處的幾架馬車,風弦面色不悅道:“看來此次去澈池國,也不會太順”
這時馬車上走下了一位身披華袍的中年人,他的周圍則遍布著數百名身著黑衣的擁躉,那中年人面含笑意,走向于尊等人,大笑一聲道:“小兄弟,你可讓我在這方好等了一番啊”
仲夏冷哼道:“我哥哥又未讓你在這方等他,莫要找些莫須有的理由加在我哥哥身上”
中年人絲毫不在意道:“小兄弟,我乃是月國的華相,月國國主聽聞小兄弟在靈魘山巔的絕世作為,想見小兄弟一面,小兄弟可否賞個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