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尊將玉笛輕輕地置于唇間,一曲縹緲的笛音自玉笛中流淌出來,一幅幅似真似幻的畫卷,也漸漸地在兩人眼前展開,卻也不知過了多久,于尊收起手中的玉笛,靜立在大殿中央,而微闔著雙眸的月皇,卻是過了半個時辰后,才從曲境中醒轉了過來。
她空靈的雙眼中,漸多了一絲明悟,微微抿起的雙唇,亦暗示她心底已有所領悟,而這時,她亦將手中的玄笛置于唇間,即興演奏了起來,曲調卻非方才于尊所演奏的曲調,只是個中意境,卻已有些許貼合。
如此又過了良久,月皇放下置于唇間的玄笛,大嘆了一聲:“沒想到,這首曲子的玄妙之處,竟盡隱含在后半章”,她眼含深意的瞥了一眼于尊,囑托道:“小兄弟,這首曲子你定要藏匿好了,不到萬分時刻,萬不得示人”
于尊點了點頭,從月皇臉上隱現的那分肅重,他亦更加肯定了她方才所述非虛。
“閔公主被襲一事,陛下可有些眉目?”于尊心底始終有一絲困惑,那日閔夢被襲時,他所追之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原本心底略有些喜色的月皇,一聞此事,臉上那份輕松瞬而被一片陰霾遮住了,她長嘆了一聲,道:“暫還未有眉目,只是本宮懷疑,暗殺閔公主之人,定是與宮中的諸大臣有關”
“哦?陛下何以見得?”于尊蹙眉道。
月皇臉上漸多了一絲厲色,她幽幽道:“數個月前,北皇國還未與澈池國宣戰時,便已派來使節,意與我月國結盟,以此來對澈池國予以致命一擊,北皇國開出的條件倒是優厚,待澈池國被擊潰后,澈池國百余城池,北皇國允月國六成,他北皇國僅所要四成”
“那陛下緣何不答應北皇國?”于尊心底一搐,道。
月皇正顏道:“先輩有言,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本宮豈能與天下眾生的夙愿為敵?況且他北皇國,若反咬一口,我月國豈不是要落得同樣下場?”
于尊心底對月皇漸多了一絲敬意,道:“陛下,是非分得明晰,于尊佩服之至”
月皇淡然一笑,轉而臉上又多了一分嚴肅,道:“北皇國知我心意已決,但卻不妨礙他對我月國朝堂上的群臣投之甘飴,我月國警戒森嚴,越境之人各處府衙皆有記錄,在夢兒受傷的事發當天,我就業已得知閔公主遇襲一事,亦是在當天,我命靈淵城大小官吏,徹查入我國境之人的名錄”
“可結論是,入境的他國之人,皆與此次事端無任何關聯,所以我懷疑,閔公主被襲一事,始作俑者乃是北皇國,而北皇國手中的那把刀子便是立于朝堂之上的重臣之一”
于尊點了點頭,自忖道:“月皇心思縝密,定是已發現朝野中已有些許異樣,才出此決斷”
“那陛下接下來打算怎么做?”于尊望著身前的那位眼含寒光卻氣質超然的雍容婦人,道。
月皇臉上露出一絲深沉的笑意,眼中露出一絲冷意,道:“不日后,你自會看到”
這一日,于尊和仲夏步出宮外,向漢湘城中一家裝潢優雅的酒樓走去,那日,兩人進宮后,便先行將風弦和仙弦安置在了這家名為鳳華樓的客棧。
不知不覺,卻已過了一旬,于尊放心不下二人,因此事端一了,便與仲夏去尋二人。
一進客棧,于尊臉上便露出一絲無奈的笑意,眼前手持酒壺醉眼朦朧的道人不是風弦又是何人?
于尊沖仲夏使了使顏色,仲夏會意先行向二樓走去,于尊拍了一下桌案,道:“小兒,把你家年份最老的酒,全部端上來,我要與這位道長不醉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