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時,癱倒在于尊十幾米外的驃騎將軍范魏,愣神地望著站在墻上的鳳仙,片刻后,他的眼中突地流出了一滴血淚,枯竭的嗓音,猶如被磨干了汁液的稻米般,混著粗糙的稻殼,愣是讓人感到著實的焦躁。
“阿姐,是你嗎?”這一聲阿姐,卻已是幾千年后的一聲呼喚了。
站在城墻上的鳳仙,身心突地一緊,她的身體略有些恍惚,差點從城墻上摔落下來,道:“舍弟,是你嗎?”
那將軍范魏嗚咽道:“為何不是我,阿姐”那一雙紅通通的雙眼,里面也不再充斥著些燥熱的灼痛感,也不再存在些桀驁的仇恨,然卻僅有些愁云慘淡萬里凝的回悟。
此刻,鳳仙臉上已是一行行灼熱的淚流,她如一朵桃花般,撐開了那寬大的裙擺,隨著風,悠悠的從空中滑落而下。
那粉紅色的裙擺,沾染著空氣中濃濃的失落與回味,最終結成了一朵嬌艷的牡丹,卻也不再是那孤芳自賞的群芳了。
地面上的塵埃,隨著一陣陣空氣波動,浮起又落下,落下又重新浮起,道是些草木枝葉,隨著那輕重緩急的風兒,忽上忽下,忽左忽右。
人道是:“千里姻緣一線牽”卻也未料到,曾經的少小離家,卻今日重逢,極是些暖意與溫澈。
于尊淡笑著望著鳳仙和范魏相互支撐著走入宮中,仲夏做了個鬼臉,笑道:“哥哥,你啊,走到哪里,歡樂就帶到哪里啦,我倒不希望再遇見那個臭酒鬼了!”
于尊哈哈一聲大笑,道:“妹妹,勿要如此做想,冉澈兄還是不錯的”
仲夏嘁了一聲,道:“哥哥啊,你這個哥哥,你真是不負責任,把你的親妹妹,往火堆里推”
于尊煥然笑道:“你又怎是我親妹妹?我親妹妹究竟有無,還是兩可之間”
仲夏撇嘴,再也不愿多看于尊一眼,可不多時,她又耐不住性子,拉著于尊的袖口,道:“哎呀,哥哥,你好煩人!”
于尊無奈道:“妹妹,你是如何了,怎么這般纏人!”,卻見仲夏直愣愣地盯著風弦和范魏,道:“若是臭酒鬼在此地,我定要磨掉他們的銳氣!”
于尊無奈地敲了敲仲夏的腦袋,仙弦接話道:“仲夏妹妹,這何嘗來的銳氣,分明是你的嫉妒心在作祟!”
這倒似觸動了仲夏的逆鱗一般,喝道:“你懂什么?臭酒鬼......臭酒鬼要比他們強一萬倍!”,說到動情處,她的臉上已經掛了兩行淚珠。
于尊擺了擺手,道:“夠了,夠了,仙弦還有妹妹你,今日是個大喜的日子,緣何要鬧這些幺蛾子?”
仲夏揉了揉紅腫的眼睛,牽扯著于尊的袖口,道:“哥哥,臭酒鬼還活著嗎?”
于尊無奈地嘆了口氣,道:“他自是活得好好地,或許活得比你我皆要好,你莫要擔心憂懼!”
而這時,那繁榮的大街上,竟這么一鬧,倒似是打更后的午夜一般,蕭條的街道上,已鮮有人蹤,倒是唯有她們的國王,他們才有三分的熱度,道是出了這國君,在她們平乏的生命中,業已不存在些許樂事。
畢竟唯有這女兒家的氹響國唯對男嬪感些興趣,卻又因這時下的境況,而不敢逍遙離國遠度,道是西山的妖孽要覺醒,卻也不知這西山的妖孽,又是從何方來的雜種惡活。
只是,此刻那沒落的街巷邊緣,卻佇著一老一少,那老兒倒有些六十五六,道是那孩童也應是十五六歲的光景,只是在獄界,往往通過長相辨別真身,確是極為麻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