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于尊卻與他有著同樣的心事,那一身白衣的少年,站在一方斷崖上,悠悠地望著玄天,一臉苦澀,倏爾,他嘆了口氣,喃喃道:“琪兒,我相信這一天不會太遠了!”
獨孤銀澈輕輕的拍了拍于尊的肩頭,道:“于兄,此時還不是鶯鶯燕燕家長里短的時候啊”
于尊轉而哈哈一聲大笑,道:“你怎知我在思人,我只不過是想到了以往的一些故事罷了”
獨孤銀澈抿著嘴,笑著搖了搖手中的折扇,道:“那于兄隨意”
那霧氣愈發的濃厚,方成忽道:“于師哥,這些霧氣是不是些魂魄所化啊!”
方成的這句話,倒是點醒了于尊,他重重的拍了拍方成的肩頭,大笑道:“妙啊!”
他挺直腰板,如同一根利矛一般,佇立在原地,他忽的大喝一聲,道:“破!”
猶如利矛般的身軀,忽的一閃,卻已不見。
再觀時,他卻業已身處高天,他忽的將雙掌向前一推:“風鯤!”
那一頭巨大的鯤,搖著巨尾,在天空與大地見任意的穿梭著,一股股駭浪,忽的在天地之間炸裂開來,那些魂兒魄兒,此刻竟被這條巨鯤吞咽了下去,于尊忽的一收手,道:“收!”
那風鯤順著于尊的額頭,飛入于尊的瀚海中,它可是攜帶著百萬鬼靈進入的瀚海,而此刻,那浩瀚的汪洋上,已是一片黑暗,那黑暗中不時的穿梭著些尖銳的嘶鳴著的鬼婆。
于尊瞇著眼,靜靜的觀察著在他體內幽游的鬼婆.
一瞬后,他笑著離開了瀚海,而就在他離開前的一瞬間,那片汪洋中,忽的開了一眼洞窟,隨著那洞窟的開鑿,那些飛舞在玄天上的魂兒、魄兒,忽的扎進那片洞窟中,只是那洞窟倒好似是將眾魂魄吸了進去一般。
而在那洞窟的旁邊的一塊青石板上,寫著兩個不起眼的字跡:“鬼泉”
那海水忽的倒灌,那鬼泉業已不知歸于何處。
出了瀚海后,天地也已有些清明之意,然而卻仍舊有些冥頑不化的鬼靈,在那半空中飛揚。
于尊皺了皺眉,嘆息道:“看來爾等非要逼我下狠手了”
他忽的從懷中拔出一根玉笛,那玉笛通身閃爍著一片寶光,那被寶光包裹的玉笛,似并非人間之物一般。
于尊微瞇著雙瞳,將玉笛置于嘴邊,在那玉笛與他的雙唇接觸的瞬間,那天地似多了些祥和之意,本來眾人深感蒼涼的內心,此刻再次溫暖了起來。
那玉笛綻放的寶光,倒好似是在超度眾生般,便是那些飛舞于半空的魂靈,此刻心神業已凝滯。
倏爾,一段空靈的樂曲,在眾人耳邊響起,而隨著樂曲的出現,天地之間,竟似在片刻之間,多了些生機一般,片片彩蝶,飛舞在半空中,條條游魚,尾隨著音符,傾心的在半空中暢游著。
隨著一陣陣寶光,灑遍人間,那些魂兒魄兒,這次徹底被消滅殆盡,只是此刻的這些魂靈,早已無了超度的可能。
天空愈發的晴朗,所謂的霧都,也漸漸的露出它本來的模樣。
所謂霧都,當真是一座都城,只是卻不知因何故,這霧都竟然了無人煙,眾人行走在路上,那街道的兩旁,還仍舊掛著些彩幡,那插著冰糖葫蘆的桿子,歪倒在地面上,那冰糖葫蘆業已變成漆黑的果干,還有那都城的府衙,本來歪歪倒倒的支在地上的廷杖,此刻業已變得腐朽,些許塵兒土兒,順著那一道道孔穴,穿出來又穿進去。
老爺們娶得美妙的女兒家,那綾羅綢緞擺放在柜子里堆了一堆,卻不見那美妙的女兒家,僅剩下些畫像在那方,那擺放在公堂上的野菊花,此刻業已衰敗,那些灰塵覆蓋在花瓣上,那花瓣似不堪負重一般,啪的一聲,飄落在地,那地面上應有些蟲兒和蟻兒等待他的衰敗,然而并沒有,這里除了死寂的蒼穹與頹廢的陸地,并不存在任何的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