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隨著這片落雨的下落,那浩瀚無比的大地上,登時多了些許生機,那大地上沉埋著的些許灰燼,片刻間,竟化為了些許綠植,因灰燼乃是那些荒民的尸骨所化,因而對于鑄些生命,確有好處。
一片又一片的荒民涌上高天,一片又一片的灰燼鋪落在荒原的盡頭,一片又一片的清風細雨,一片又一片的清凈之音。
這所謂的和諧之象,卻又是那般的違和,這些生命好似本就與眾人所認知的世界有所疏離。他們的死亡更像是一種禮贊,他們無需儀式,無需哭嚎,他們的死與生是同等的地位。
玄天上,不時地閃過一陣雷電,那些盤在高山上的巨龍,面相也漸漸變得清晰了,它們竟是被捆綁在那片高山上,他們的脖子上,皆有一條鎖鏈,他們的軀體被那條鎖鏈束縛著,他們奄奄一息的眼神,時而爆出一道精光,但好似命不久矣。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守護圣山的巨龍,可能在某一刻便會化為一片瑣屑,而當那一天來臨時,也是這世界崩潰的開始。
卻也不知何人的手筆,那副畫卷以及鐘鼓錦瑟之聲,依舊錯亂不歇,眾人沐浴在那片祥和的光芒以及錯亂的曲中時,心底皆多了些許豁達的意念。
于尊幽幽道:“看來,這定是先我等來此地的獄界中人所化的手段!”
“那于大哥,我等現在又該去往何方?”蘇素皺了皺眉,道。
于尊望向遠方,澄凈的眸光里,多了一分異彩,道:“往前走罷!”
他揮了揮手,作別西天的云彩,他揮了揮手,作別那群山萬壑,他揮了揮手,作別了幽游古剎,他揮了揮手,向著前方繼續前行。
那明亮的當初,是如何化為一片漆黑的,那漆黑的盡頭,又是怎樣演化成為一片光明的,那被火焰鐐銬的大地,不時地便會從地面上些許隙縫里傳出一段段焰火,而此刻,這世界上玄氣微乎其微。
于尊大喝了一聲:“開!”
無數的玄氣,從他的體內涌出,確是那陰陽氣脈釋放出的玄氣,可即便如此,也難以寄宿,誰也難保哪天不在于尊的身邊,若是那時,眾人又該如何?
這一夜,確是三岔幽羅界每年之中,最為幽深的一夜。
于尊闔上雙眸,端坐在一塊青石上打坐。
在那瀚海的深處,卻有一本碧書,在他的眼前浮浮沉沉著,他揉了揉后腦勺,忽的喝道:“前輩,可否出來一敘!”
殷千秀冷哼道:“你還知我這個前輩?”
于尊面帶苦澀,道:“前輩,你有所不知......”
兩人促膝相談,于尊的臉上不免多了些柔和之意,殷千秀卻依舊冷若冰霜,于尊嘆道:“前輩,這幾日確是令于尊最為厭倦的幾日時光啊,望前輩能體諒一下于尊!”
殷千秀道:“如今遇上了些狀況,才想起我罷!”
于尊拱手抱拳,道:“不瞞前輩,確是如此!”
殷千秀皺了皺眉,道:“你是懷疑碧書中所寫?”
于尊苦澀地點了點頭,道:“確是如此,若是我等皆修了那三岔幽羅界的烈焰決,豈不是與獄界的功法相互違逆了?”
冷千秀冷笑了一聲,道:“那你所修的虛無絕焰,難道與你的武道相互違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