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禾一改方才的憂郁,笑應道:“晚輩拜謝前輩的厚恩!”
寸天笑吟吟地望著輝勛,道:“你呢?你準備去哪兒?”
輝勛感嘆道:“既已遇上了你這老爬蟲,我又能去哪兒?”
于尊等人皆一臉笑意,千麗卻緊蹙著眉毛,道:“不知這位老祖,對我等這些徒子徒孫,是否要求嚴苛些?”
輝勛輕輕地在千麗的額頭上,彈了一個腦瓜崩,道:“你這蠻兒,是不是平時你師父管教過于疏松,才已致你如此怕我啊!”
這一個腦瓜崩,卻令輝勛與眾后生走得近了些,寸天輕輕地拍了拍溫言的臂膀,道:“今后,你便入了你的輝勛師祖門下罷!”
溫言神色怔了怔,嘆息道:“師父,你果真是嫌棄溫言了么!”
寸天狠狠地瞪了一眼溫言,大喝道:“你這孩兒,是假裝不懂,還是真不懂啊!”
溫言略有些怯懦,道:“師父,您勿要為我生氣了,我自拜入您的門下,又怎能生厭,再拜入輝勛老祖門下?”
“你這徒子,倒是頗有孝道,你在我門下修行,恐難成大器啊!”寸天語重心長道。
溫言跪在地上,但神情卻是不卑不亢,道:“即便在師父門下無些作為,我溫言也不愿拜入他人門下!”
“糊涂,你輝勛師祖又怎是他人?我命你拜入你輝勛師祖門下,除非你不認我這個師父了!”寸天冷哼道。
“那今后您還是我的師父嗎?”溫言略有一絲呆滯道。
“自然是,不然是甚么!”寸天冷言冷語道。
溫言面色一喜道:“那我莫非是有兩位師長了?”
“唉!你這徒子,平時倒也是極為的靈便,怎在如此場合下,變得如此愚拙了?”寸天嘆了口氣,道。
溫言愣了愣,面有一絲苦澀,道:“師父,平日里待我不薄,我定不會生出違逆師門的事,因此......因此......才”
輝勛哈哈一聲大笑,道:“你這徒子倒是極為的忠厚。能收如此的徒子,確是我輝勛的福氣!”
葉禾略有一絲憂慮,道:“卻也不知那凈蓮師長,此刻又在何方!”
“怎么等不及了嗎?”寸天弓著腰,又恢復了那鬼老兒的模樣,他靜靜地望著葉禾,眼瞼略微的抬了抬。
葉禾嘆了口氣,道:“怎能不著急?我輩才俊淡出九州,天下之勢,風煙云涌,我若不著急,定會被別人超越,這世道卻是人擠人,人壓人,我又怎會不著急!”
“你這孩兒,倒是位性急之人,卻與那老婆子凈蓮頗有些相像,孩兒,你勿要著急,這世間都講一個緣字,你若與她有緣,她自會悄然來之,這既是人事,也是天命啊!”寸天語重心長道。
天空委實的陰暗,天漸漸地黑了,卻也因些烏暗的云朵在作祟,總之此刻已接近傍晚,清風吹動著亂飛的長幡,一片血色的大地上,紅發的血族,抬頭仰望著站在天空正央的數人,他們有一種渴望,有一種迫切的渴望,假如他們從此不再是血族。
一滴滴血淚,砸在那荒莽的大地上,一寸寸的山河,一滴滴的血淚,那血淚貫穿了山河,那山河落滿了血淚。
一片片憂悒的目光,躲躲閃閃,猶猶豫豫,他們早已厭倦了那種茹毛飲血的生活,然而若是不如此,他們便會身死,十三郎一臉絕望的望著于尊,幽幽道:“于兄,難道我們沒救了嗎?”
于尊心有不愿,靜靜地望著眾血族,道:“爾等既身為血族,亦有生來的道理,這天下奸惡的人又有多少,那奸惡之人的鮮血,也定是甘甜無比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