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抵準備隨時而動罷!周身的氣勢,就像一片起了荒潮的滄海,從海邊吹來的海風,一波拂過一波,而他的氣勢,也隨著海浪,偶或生冷,偶或壓抑......
他身上的衣袍,無風而動,而此時,他的身后,那模糊的影像,也再次變得清晰,那尊影像的氣息,像一顆鉚釘,牢牢地鑲嵌在于尊體內,或者說他的靈魂深處。
而此時,瀚海之中,卻有一雙巨大的瞳子,隱在云巔之上,他始終都在留意即將發生的一切,而一臉冷漠的殷千秀,亦在遠境,靜靜地留意著那雙巨大瞳子。
世事無法更改既定的一切......
如往事云煙,化為佛陀誦讀的經言,在一遍又一遍的祈禱中,將世事的一切,化為一種神圣使命,將固執的心念,化為一種信仰,如此倔強地落座在心底,漸覺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上天注定!
眼前的少年始終未曾放棄心底的執念,他綿柔的笑意里,似乎有一片曙光,會刺穿空洞的黑暗,而他則會無所保留的佇立在那片刺眼的光芒中,一臉桀驁,一臉笑意。
此時的他,仍在昏睡中,而在他清甜的夢境里,大抵上,又遇見了佳人罷!他的嘴角輕輕的向上挑起,如刀削般硬朗的面部線條,則勾勒出一種好看的弧度。
而佇立在他身畔的老者,始終是一臉笑意,身后的戰端,業已燃了起來,然而,在老者的眼底,卻置若罔聞!
他笑吟吟地回頭望向始終站在他身后的那位少女,幽幽道:“你也發現了罷!”
少女愣了愣,之后輕輕地點了點頭,道:“你始終都知道,不是嗎?”
老者哈哈一聲大笑,之后笑意漸冷,道:“時間所剩不多了!”
少女笑道:“怎么?你也怕了?老頭子?”
“怕?倒也不至于!說到底只是心底不甘罷了!”老者一臉落寞地望著蒼穹,輕輕地嘆了口氣,道。
少女怔怔地望著老者,道:“功過相抵,你這一生,倒也不俗了!”
老者一臉悵惘,道:“不俗?與這個孩子相比呢?”
“你并不是他,他無法被任何人取代!”少女笑道。
“是啊!他只是他,而我也只是我!這世間,生來便意味著孤獨,意味著冷漠,意味著......”老者長嘆,一臉落寞的笑意,之后,掛在臉上一行濁淚,笑著搖了搖頭。
那時的老者,就如一塊嶙峋的怪石,暗中突兀的刺痛感,恍似能夠令人窒息。
望著遙遠的天幕,眼前的一切,終有一刻,會落下大幕,而那一刻的到來,或許也不會太晚了罷!
幻袍在夜風里嗚咽,而那片黑壓壓的影子,就像一群野獸,在瘋狂的啃噬著那些自詡為圣者的男女,黑夜里,有人在咆哮,有人在吶喊,有人無聲落淚,有人在痛苦的訴說。
戰爭,業已難以遏制,當那片殷紅的血跡,變成一片黑暗的血漬,一切皆已有了一個模糊的輪廓。
少年似乎業已蘇醒,他靜靜地屹立在老者的身后,他一臉迷惘地望著眼前一切,喃喃自語道:“發生了甚么?”
顯然,老者業已發現了身后的異動,而少女心底亦是一怔,“醒來了......終于醒來了......”
黑暗中,那片驚悚的氣息,變得愈來愈渾厚了,而身在遠境的殺佛,臉上亦多了一分笑意,遂笑道:“你會帶給我甚么驚喜呢?”
時光晃動,猶如杯中的酒,而在苦澀的味蕾里,那些酒水,業已化成了一場夢,化成一場沉眠千古的夢。
殺機盡顯,椿與念皆立在遠空,他們業已放下了手中的戰端,若是說他們之間的戰斗,只是一場游戲,那么此時,那片身披幻袍的男女才是這片凄慘世界的始作俑者。
鋒利的刀刃,劃過了彼此的血脈,迸濺的血水,落在厚重的紙張上,便化為了一章罄竹難書的血書。
后來,血書浸漬血跡中,也會變成一片黑漬,牢牢地撰寫在上面,被歷史的塵埃掩埋,待后世之人,重啟這一頁的精彩與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