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于尊,漸覺形勢的莫測,他緊緊地握住手中的那柄刀,而那些纏繞在他手臂上的青筋,則猶如一條條虬龍般,煞是駭人。
紅蓮依舊在瘋狂地綻放著,而西北方,則有颶風襲來,颶風似一條條玄鐵柱,被烏壓壓的云層包裹,瘋狂的肆虐著這片原本還有些靜寂的世界。
殺氣翻涌,暗夜里,枯朽的氣息,像一片干涸的血漬帶來的枯蔫的血氣。
所有的鋪陳,究竟等待著一種甚么樣的結局落幕呢?
在一片稀薄的硝煙里,往昔的那些悸動,再一次流逝向空洞的心房。
那些迸濺的血流,仿佛一條條本已干涸的江河,在蓄水之后,再次開始瘋狂的翻涌。
于是,干涸的河道里,再次有了生機,而這片枯蔫的世界,也再次有了生命的余音。
世界變得絢爛,也變得精彩多了......
那些寒雪,在孤島的上方,靜靜地飄灑著,他的小世界里,便有著一座如此的孤島,是終年不化的寂雪,既在頭頂,無畏的飄搖著,也在他的掌間,輕輕地飛旋著。
塵天易說過,待有一天,這座孤島上的雪融化時,便是他修成符術的那一天。
此時,望著那漫天的雪花,他不知該說甚么,他只是輕輕地嘆了口氣,眼角處漸漸地有了一分笑意。
當思想再次從他的小世界里拔離出來時,他輕輕地觸了觸鼻尖,他不再悲苦愁郁,他的臉上,也再次多了一抹清澈的笑意。
站在巔峰上的夙姬,一臉冷漠,她的手臂,在空冥間,輕輕地滑動著,而與此同時,她的身后,竟出現了一道巨大的幻影。
近些看方覺那道幻影也正是夙姬本身,于尊心底一怔,喃喃自語道:“難道她身后的那道幻影......亦是......”
他不免想起了出現在他身后的那尊巨魔,這一刻,他的心微微顫著,他實在是不知該怎么表達心底的那抹驚疑與惆悵。
若是呢?若是同屬一宗呢?
可片刻后,他推翻了心底的猜想,因為夙姬身后的那道幻影,也只是一片單純的影像罷了。
在那道幻影上,于尊沒有感觸到分毫的武境,他雖有了想法,但他猶無法肯定。畢竟,這片世界的古怪之處,實在是令他招呼不來!
只是,這一刻,他卻感受到了一道冷冽的氣息,是恢弘的劍氣,是剛從劍鞘中拔出利劍時的那種氣息。
這又意味著甚么......
那片蒼山,勢如滄海,山石崩裂,飛濺在長空之間,原本堅挺的山峰,倏爾,凹陷了下去,就像一層大浪,在崛起之時,便意味著會陷入到一片凹地。
沸騰的海浪聲,是山石從高空砸落在地表上,一層又一層瘋狂且猖獗的厲嘶!
丑時,天空烏壓壓的,北風肆意的尖嘯著,黑壓壓的云層,如大戰將起,沉重的壓迫感,像嶙峋的山石,遍布在內心的深處。
而古怪的月色,透過黑云的罅隙,靜靜地落在那一片片山石上,那些慘淡的影子,與皎潔的月光,輕輕地描繪出一種唯美的影像。
天沒有變的更加明亮,但大地上,卻是燈火通明的!或許,那時的于尊,并沒有發現這奇跡的一幕罷!
總之,在那片空曠的世界里,點綴至地平線的盡頭,是一片片矮小的青巖屋,而那些微微泛黃的燈火,也正是自那片青巖屋中透出來的!
故時的月明,點亮了心底那片黢黑的夜,而當再次將心神從過去那些清淺透亮的時光里拔離出來時,他微微嘆了口氣。
而在一條泛著白光的江河間,撐著一桿青竹的老翁,穿戴著蓑笠,仰望著天色,將一壺老酒,靜靜地飲入喉中。
于尊心底一怔,幽幽嘆道:“這世界是如此的絢麗多姿!我又何必......唉!那些悲傷的往事,便隨今夜的月色,靜靜地趟入到這條長河中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