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鶴拿起了一邊的帕子擦了擦嘴。
楚北檸抓著扇子的手指一緊,咬了咬牙,臉上陪著笑道:“王爺。”
她緩緩從腰間拿出了一個香囊,從里面取出來太上皇贈送的扳指,在玄鶴面前晃了一下笑道:“王爺,所謂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王爺您以后難道沒有用得著妾身的時候嗎?”
“你威脅本王?”玄鶴眉眼間掠過一抹厲色,死死盯著楚北檸。
楚北檸笑了出來,那兩顆小虎牙看在玄鶴的眼眸中,刺得他眼睛疼。
“王爺這么理解,妾身也沒辦法,妾身是靖北候嫡長女,家里還有八個妹妹,妾身不放心想要回去瞧瞧。王爺還是陪妾身走一遭吧?”
玄鶴的咬肌繃得緊緊的,隨后吸了口氣,仰靠在椅背上冷笑道:“你是我梁王府的王妃,既然哭著鬧著拿到了掌家令,就得擔負起掌家的職責。”
“趕明兒我會命人送府里頭的賬冊給你,先把賬冊理清楚了再說!”
“對了,本王的飲食起居,以后你負責。”
“此外,沒有本王的命令,不得出府,出去吧!本王要休息了!”
楚北檸幾乎是被玄鶴從書房里趕了出來。
回到了東苑的時候,劉嬤嬤等人具是嚇得大氣也不敢出,只等著楚北檸的消息。
不想王爺也沒有怎么責罰自家主子,全須全尾的回來了,東苑的仆從頓時松了口氣。
裳霓幫楚北檸更衣,低聲道:“可嚇死奴婢了,還以為王爺要怎樣。”
楚北檸冷笑了出來:“他現在不敢,我上一回救了太上皇的命,如今他殺我的掂量掂量,就是看著他膈應。”
裳霓也不敢說什么,主子說了,等她們主仆在王府里再熬上一段兒時候,就能離開這里了。
可是也不知道到時候怎么離開,她也不敢問,只希望主子能在王府里平平安安的,別再出什么亂子。
“主子,咱們什么時候能回侯府里啊?”裳霓幫楚北檸端了熱水凈面,“王姨娘也不敢直接問您,之前派了人來傳話兒讓奴婢問問,還給您帶了療傷的膏藥。”
楚北檸接過了裳霓遞過來的一只白玉瓶子,玉質不是很好,里面的膏藥也是普通的療傷藥材,可這份兒心難得。
靖北候府如今的處境很是尷尬,侯府正牌兒夫人早在生楚北檸的時候就去世了。
后來靖北侯爺再也沒有續弦,只納了四房姨奶奶。
王姨娘生養了二小姐和四小姐,劉姨娘生養了三小姐和五小姐,何姨娘身邊的是六小姐和七小姐,最后幾年新納的錢姨娘厲害了直接生了一對兒雙胞胎,可惜都是姑娘,就是最小的八小姐和九小姐。
后來自己的父親靖北候病逝了后,候府里只剩下了四個出身不高的姨娘,還有一堆女娃娃。
府里頭連一根主心骨都沒有了,如今全部仰仗著楚北檸。
好的她是梁王妃,若是能帶著梁王回一趟侯府,到時候在京城的世家里也算有面子一些。
眼見著幾個女孩子都到了議親的年齡,若是能仰仗著的梁王府的威名,到時候也好說好聽一些。
畢竟靖北候這樣的家族很是尷尬的,世家大族子弟瞧不上他們家,小門小戶又不敢娶他們家,畢竟也是侯府出身。
如今再拖下去,歲數大了更不好說了。
楚北檸知道王姨娘心焦,可她也不能將玄鶴綁過去撐門面。
“你得空兒給王姨娘捎個信兒,讓她稍安勿躁,我會想辦法回去。”
她揉著眉心:“可玄小鳥先讓我把府里頭的賬冊理出來,我得辦妥這件差事才行。”
“好在也就是整理賬冊,很快的。”
第二天,楚北檸一覺醒來,玄鶴身邊的長風已經帶著人送了賬冊來。
她忙起身走了出去,放眼望去,裝著賬冊的大箱子大約有二三十個,擺滿了院子。
長風躬身道:“啟稟王妃,王爺說這些賬冊需要您盡快理一下,理好了,王爺便同您回靖北候府。”
楚北檸呆呆看著面前黑壓壓擺滿一地的箱子。
這么多,整理出來最少也得小半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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