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百姓們對詩詞這種高雅活動并不是喜歡瞧這份兒熱鬧,可現在有了梁王妃,加上了一個章王妃,還塞了一個柔然的公主。
登時來了十萬分的興致,一個個抬起頭看向了場中那些坐在方桌邊的貴女和才子們。
半柱香的時間實在是有些難熬,可誰也不敢錯過這精彩的一幕,只等著看最后的結果。
更多的人幾乎都是盯著楚北檸,這一瞧都被逗樂了。
別的人寫詩,此番都是凝神思慮,斟酌著下筆。
再看看梁王妃,逗死個人,竟是用袖子擋著方桌的邊兒,低著頭抓起了筆奮筆疾書,像是在抄什么東西,寫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
這是寫詩嗎,感覺像是記賬一樣。
即便是晉武帝也詫異萬分,示意一邊的司禮監太監過去看看,別給他丟人。
司禮監忙小心翼翼走到了楚北檸的身邊,低頭一看頓時愣怔在那里。
他忙小步走到了晉武帝的身邊。
“皇上。”
“梁王妃是不是在瞎寫亂畫?”晉武帝低聲問道。
司禮監太監忙道:“回皇上的話,奴才瞧著不像是瞎寫,倒像是寫出來了,寫的是什么,奴才也不敢低下頭細看免得遭人詬病。”
晉武帝一愣,緩緩靠在了椅背上。
“時間到!”半柱香很快燒完,司禮監太監高聲喊了出來。
一行宮女走了過來,端著托盤收取小方桌上寫好的詩稿。
收到楚北檸面前時,頓時愣了一下。
別的人都是一張詩稿,收到楚北檸這邊滿滿一沓詩稿,宮女們的眼睛都看得抽了抽,不禁暗自好笑,這么短的時間內寫一首詩都已經是耗盡了所有的精神,寫了這么多?
一邊的裴未央用帕子捂著唇高聲笑了出來:“梁王妃寫的可真多!”
楚北檸聳了聳肩:“只說半柱香時間內寫詩,可沒說半柱香時間內寫多少詩。”
裴雨鴛嗤的一聲笑了出來:“短短時間內能寫出這么多,梁王妃當真是了不起呢!”
她明著夸人,語氣中卻是帶著濃濃的嘲諷。
已經站起身來的斛律琬冷笑了出來:“還能寫出什么來,一堆垃圾罷了!”
楚北檸但笑不語,坐在不遠處的玄鶴瞧著楚北檸交上去了那么多詩稿,一開始還覺得這丫頭興許有些應對,此番一看交上去這么多,頓時心頭涼了半截兒。
哪里有這么寫詩的,即便是大晉朝最有才華的曠世大儒南山先生也不曾這般出口成詩,半柱香時間寫了這么多的,簡直就是在開玩笑。
玄鶴有些后悔聽了楚北檸的話,如果他再堅持堅持,興許不用讓楚北檸上來這般的丟人。
這個丫頭實在是讓人操心得很。
此時宮女們將詩稿收集了起來后,就拿到了御河邊的一個特殊的彩棚子里。
里面坐著的都是大晉朝的大儒,各個都是才華橫溢的權威之人,這些大儒們即便是皇權都不一定能放在他們的心里。
為了公平起見,宮女們會將詩稿和在一起,打亂了順序,交給這些大儒們品鑒,選出其中三張寫的最好的,一會兒拿出來公布成績,并且要念出來讓其流傳遠揚。
空氣登時緊張了起來,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看著蓋在西北面的彩棚,按照以往的慣例,差不多不到半柱香的時間便能評出來前三甲的名次。
可今兒有些特殊,隱隱約約還能聽到彩棚子里大儒們發出的爭吵聲,這是怎么回事兒?
誰寫的詩,引起了這么大的爭議,竟是遲遲出不了決斷?
半柱香時間很快過去了,直到一炷香時間過去后,這才有內侍臉色驚慌的端著詩稿走了出來。
所有人都急慌慌看了過去,內侍忙道:“第三名為梁王妃所作的《曲池荷》,浮香繞曲岸,圓影覆華池。常恐秋風早,飄零君不知。”
內侍的話音剛落,便將楚北檸寫下來的詩句也唱念了出來,這是老規矩,隨后便有人將楚北檸寫的這首詩抄寫在了一張大的雪紙上,后面還要裝裱石刻,用來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