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北檸此番也是忙的焦頭爛額,剛從宮里經歷了九死一生回到了靖北候府,還未從玄宸自裁的血腥場面中回過神。
那邊長風傳來消息,太子妃和小世子被別的人救走了,如今已經幾天過去了,毫無音信。
那個救走太子妃和小世子的人給人感覺很是奇怪,若是太子府的敵人斷不會過來救人,巴不得死光死絕了。
能去救人的必然是朋友,可既然是朋友救走了之后,不可能不和顧家通一聲氣兒。
現在顧伯懿找他妹妹都找瘋了的,這一大一小就像是突然間消失了一樣,處處透著怪異。
可顧伯懿這廝不敢去和玄鶴找麻煩,偏生撿著她來罵,當下楚北檸也被顧伯懿氣惱了,點著門口道:“滾出去!”
“當初誰答應幫你找妹妹,你找誰去?”
“老娘連著幾天幫你跑腿兒找人,那也是瞧在我四妹妹的臉面上,你有本事現在就去太子的東宮,點著玄鶴的臉面罵他。”
“問他是不是不講信用?答應別人的事情做不到,他坐上太子之位也是你扶上去的,他忘恩負義,他是個小人!你去罵他啊!罵我算什么事?”
“你妹妹現在應該還活著,若是活著,必然會有消息傳來,你便是將天也捅破了,現在就是見不到她,我們所有人都著急,都沒辦法!”
“你跑我這里嗚嗚喳喳也沒有用,記著,皇上還沒死呢,便是皇上死了,玄鶴做了皇帝,你他娘也是個臣子!臣子!懂了嗎?”
“你才華橫溢,你是個不錯的,可若是讓皇上惱了,你照樣得死!”
“姑且不顧及你們顧家,那也顧及顧及你身邊人!現在都是三公之首上了,想干啥?反天嗎?”
楚北檸一通罵完后,倒是泄了氣,死死盯著臉色青紅不定的顧伯懿。
她吸了口氣,定定看著顧伯懿道:“顧伯懿,我曉得你心里想什么。”
“但是玄鶴我是了解的,他但凡要殺一個人,便是退一萬步來講他想斬草除根殺了你妹妹和你外甥,也犯不著演假惺惺的戲碼!”
“依著他的性子直接就不會答應你救你妹妹的話,他殺人從來不演戲的!干脆利落!”
“你跟了他這么多年還不知道嗎?”
“還有……”楚北檸掃了一眼一邊眼眶微紅的四妹妹,“伴君如伴虎,沒做皇帝之前你們是好朋友,好盟友,玄鶴做了皇帝,你好好管住自己的嘴巴!聽人勸吃飽飯!”
“從今往后你們是君臣,不是朋友!別給自己家人惹禍!”
顧伯懿緩緩低下頭,一陣陣的無力感襲來。
明明已經擇了明君,明明已經成功了,明明都……
他終于冷靜了下來,緩緩退后一步,沖楚北檸躬身行禮道:“長姐,是我唐突了,方才說的都是氣話,屁話!還望長姐不要放在心上。”
楚北檸懶得再和他說,讓楚望月帶著他趕緊的,有多遠走多遠,她擔心自己在去江南之前被他活生生罵死氣死。
顧伯懿帶著楚望月出了靖北候府,離開了軒翠苑的大晉最年輕的內閣首輔大臣,又恢復了那一抹高傲孤冷,神秘莫測的樣子。
只是坐進了馬車里后,他徹底癱在了那里。
“望月,”他抬起手揉著眉心,頭疼欲裂,“她比你還小兩歲,小時候長得特別可愛。”
“聰慧至極,父親忙于公事很少回來照看她,長兄如父,我便親自教導她詩詞。”
“她膽子小,經常拉著我的衣角,我走哪兒她就跟哪兒,哥哥,哥哥的喊著。”
“說實在的,她從小到大沒吃過什么苦,嬌氣得很,動不動就哭紅了眼……”
“此時她不知道怕不怕,她和孩子每日里吃什么,喝什么,有沒有受傷?”
“她疼了,怕了,有沒有再哭鼻子?”
“夫君,”楚望月起身將顧伯懿緊緊抱著,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是抱得緊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