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些傷勢較重的傷員留在祁山村,囑咐王三豹好好照顧著那些傷員。如果不治身亡,就將之葬于昔日戰場,如今被姬國卿命名為烈士陵園的墓地中。
安排好了祁山村的事宜后,其他革命軍戰士或背負或抬著傷員離開了祁山村,向天水鎮返回。謝椿的牛車此時還不一定全部抵達天水鎮,還沒有徹底跟天水鎮的貿易公司交割完畢,自然跟著姬國卿一起前往天水鎮。
幾十里的路,又有傷員需要背著抬著。自午后起,直到晚上亥牌時分(晚上十點左右)才回到天水鎮。
晚上才到家,謝椿等自然不能離開,只能留在天水鎮了。在謝椿一再請求下,姬國卿房內的李運亨搬了出去,謝椿、姬國卿、蘇橫三人住在了一個房間。
次日起來,急忙來到董庭揚住處,待董庭揚叔侄起來,寒暄幾句后,姬國卿開門見山道:“董師傅(董庭揚對這樣一個稱謂表示驚奇),聽蘇橫蘇大哥說你董家先祖曾在朝廷兵仗局制作過火銃,他還說董師傅你也懂得制作火銃。那么,敢問董師傅會制作什么樣的火銃?”
董庭揚道:“在下聽蘇橫說了,營長想要的做工精良,射程遠、準度高的火銃。對于這樣的火銃,在下也懂得一些制作方法,比如說鳥銃、斑鳩腳銃、合機銃。鳥銃銃管細而長,長度是圓徑五十到七十倍,射程可達一百五十步或更遠,有效殺傷射程一百二十步。鳥銃用火繩為火源,扣動扳機點火,火源不易熄滅。鳥銃前端裝準心,后端裝照門,射擊準度高。斑鳩腳銃,圓徑大,銃身長可達五尺余,內圓徑六分,用藥一兩三錢,鉛彈重一兩八,銃身甚重,威力遠勝鳥銃,射程可達三百步到四百步。合機銃,銃身共長五尺,銃管三尺三,重七斤半,用之城防及舟車時可長四尺,陰陽二機,陽發火,陰啟門,對準之時,即有大風,亦不怕吹散門藥。以上三種火銃,由在下來做,一個月可制作一支。”
“一個月制作一支?”姬國卿瞠目結舌道:“那要多久才能讓戰士們全部配備上□□啊?董師傅,除了你說的這三種,您對燧發槍了解嗎?”
董庭揚道:“燧發槍跟鳥銃等相比并不復雜,只是用燧石取代火繩,點火處略做改動即可。”
“好,太好了!”姬國卿大喜道:“董師傅,來,你跟著我先到白光遠家看看,你看看他家里還需要什么材料和工具,你列舉出來,我這就讓人去購買。買不到的工具,董師傅可以動手自己制作。董師傅說要您來制作鳥銃的話,一個月可以制作一支,這樣的速度太慢。我有個想法,董師傅可以充任指揮,我讓很多的年青人跟著你學,每人可以負責其中一個步驟或是零件的制作。你來監督檢查他們制作的每個步驟以及零件是否合格,不合格的堅決不能將就。把您認為合格的,集中在一起,還由您了指揮監督著組裝。這樣一來,每人只負責其中一個環節或一個零件的制作,不但可以保證每個環節或每個零件都是一個標準,而且還可以讓每個人都可以非常熟練地掌握自己所從事的制作。一支□□,差不多有十幾道工序和零件吧?如果每支□□全部由一個人來制作,每一道工序他都需要了解并熟悉,每一個零件他也需要了解并熟悉,這樣制作起來太難。把繁瑣的步驟一個環節一個環節地拆開,每個人只負責其中一個小環節的制作加工。這樣既可大大降低制作的難度系數,也可讓制作出的所有零件都是統一的標準,使用損壞時,只需要更換下相應的零件即可,制作和維修都非常方便。董師傅,你覺得怎樣呢?”
董庭揚眼光一陣閃爍后,說道:“營長說的方法好是好,可是一支□□由數十人來制作,很難保證他們做工一致。一旦某個人制作加工出來的零件不合格,整支□□不都廢了嗎?”
“所以說嘛,”姬國卿笑道:“這個重擔就只有董師傅您來挑了,你不需要親自動手去制作加工,但是你必須監督好每個人,他們加工制作出的每個環節和零件,都要經過你來檢查確認。凡是達不到你認為的標準的,要么返工,要么報廢重新制作加工。前期,他們都是生手,可能會因為掌握不到位加工制作出來的零件和環節達不到標準,但是讓他們親自動手加工制作一段時間后,每個人都會是每個環節加工和每個零件制作的高手。”
說話間,來到了白光遠家。董庭揚跟著姬國卿在白光遠家里看了一周后,笑道:“營長,白家只不過是尋常的鐵匠鋪,這里根本沒有制作□□所需要的各種工具,這可怎么來制作□□呢?”
姬國卿笑道:“董師傅,工具都是人制作出來的,你看就需要什么樣的工具,實在無法制作時,咱們可以托人到江南或者濠境(澳門)去買。”
董庭揚道:“到那么遠去買工具,買回來時不知猴年馬月了。再說,他們那里的工具,還不一定由我自己制作出來的好用。營長若急于用□□,我可以簡單制作一些工具,按營長說的法子快速制作出一批□□來。”
“不急,不急!”姬國卿笑道:“有道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要想制作出精良的□□來,就必須有精密的工具和機器。董師傅,要我說,咱們先招募一些心靈手巧的年青人跟著你,讓他們先用精鐵制作一些簡單的工具作為練手。等到簡單的工具制作得有模有樣時,再讓他們制作復雜一些的工具或機器。最后在工具和機器的幫助下,再制作出更加精密的工具和機器來。等到所有的工具和機器齊備時,咱們再來制作□□、鉛彈甚是火炮。需要什么材料,你列舉出來,我可以托崖城里的掌柜們去買。董師傅,你覺得咱們這個制作間要開工的話,暫時需要多少人?”
董庭揚道:“前期制作工具,有七八個人就行。”
“不,”姬國卿道:“制作簡單工具是練手,練手的話,人少了不行。因為董師傅需要從這些人中間發現心靈手巧的,人少了,就沒有對比和競爭。再說,咱們眼下不單缺少工具,咱們的刀槍也非常缺少。眼下,制作工具的同時,也可以打造一些刀槍出來。還有,這個白光遠家以后就是咱們臨時的制作車間,需要怎么改造的話,董師傅就只管說,我給你安排人進行改造。需要炭的話,這就到山里去燒炭。總之,制作車間以后就咱們革命隊伍的核心和寶貝,以后制作車間的工人按班長對待,你這負責人就是連長。為了盡快恢復制作,我暫時為董師傅你安排一百人來……”
“一百人?那么多?”董庭揚震驚道:“暫時要不了那么多人呀!”
“一百人,可以讓他們跟著你先把這個制作車間修繕改造一下,你也可以分出他們一部分人到山里去燒炭。畢竟,需要什么樣的炭是你說了算,一般的炭可能不合董師傅你用。這個院子不夠的話,我可以安排左鄰右舍的鄉親們遷走,另外給他們蓋新的房子……”
董庭揚聽到這兒笑道:“營長,既然要給鄉親們蓋新房,還不如直接找個地方建造個制作車間方便。”
“哦!”姬國卿拍了下腦門,笑道:“你看,我這就糊涂了,又是搬遷又是改造的,多麻煩,哪有重新建造方便!董師傅,這事兒交給你,你看好地方后就給我說,具體怎么建,由你說了算,我這就給你招募學徒去。”
早飯后,拖沓了一個多月的事必須做個了斷啦,那就是對王正道一家人的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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