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長，你成心取笑我不是？”崔老憨笑道：“你要這么說，我明天用鞭子把他們的臉都抽花了。”
姬國卿笑道：“我怕你下不去手！哈哈……好了，咱們說正事兒。崔大哥，你先說說，這些時日你都是怎么籠絡到這么多人。”
崔老憨笑道：“這太容易了，給他們口吃的，他們什么事都愿意干。沒到西和縣之前，先在西和縣周邊幾個村鎮收拾了幾個地主，把地主家的糧食都分給了當地百姓，他們家中的青壯自然愿意跟著我。然后，通過他們打聽到西和縣王天和家中的那些狗腿子們都是哪兒的人。然后，把家人有在王天和家做狗腿子的一家一家抓起來，逼迫那些在王天和家做狗腿子的人回來救他們的家人，他們回來后，自然被我們給擒拿了。這樣一來，王天和身邊的狗腿子越來越少，我們就敢明目張膽地進入西和縣，去跟王天和搗亂。幾天鬧下來，點了他家三處宅子后，王天和氣死了，他的三子和幾個侄子救火時被燒死，孫子王永賢就答應分糧分地了。”
姬國卿聞言臉色一變，道：“崔老憨，給我說實話，你這次前前后后一共殺了多少人？”
崔老憨聞言臉色也是一變，道：“我、我們殺、殺的人不多，絕對不超過一百人。可是，我們救了多少人？單單西和縣這個小城就超過了一千人，加上周邊的鎮子，我們少說救了四千人。殺了不到一百人，救了四千多人，我崔老憨覺得這買賣值！”
姬國卿瞪了崔老憨一眼，道：“若非你這后面的話，我可以將你交給執法處進行審判！不錯，革命是避免不了死人，但死人是為了更多的活人！如果能殺死一人而救活兩人，革命的意義就體現了出來。咱們革命殺人不是目的，而是手段，咱們的目的是救人。在救人的過程中，難免要殺死部分人，這是在所難免的。你這次不費革命軍一兵一卒，不用革命軍一刀一槍，就讓西和縣王家同意分糧分地，可謂居功至偉。革命，不一定非得動刀動槍的大規模作戰，能動用極少的人，去取得極大的成果，這才是革命追求的最佳手段。在此，我先承諾你崔老憨崔大哥一個連長的職位……”
“好、好，”崔老憨眉花眼笑激發不已道：“雖然沒有超過童慶那小子，跟他平起平坐也不錯。最起碼，他們的大當家謝椿也跟我崔老憨一樣是連長，我崔老憨不輸他們崖城里，哈哈……”
“崔大哥，”姬國卿問崔老憨道：“這近半個月來你離開革命區，從數個村鎮中籠絡了五百余青壯。那么，我問你，這些青壯大約年齡如何？這些時日你們搜尋到了多少刀槍，多少馬匹，這些跟著你的人，有幾人會騎馬？”
崔老憨道：“這些人嘛，除了我從天水縣城帶來的五十二人，那五十二人營長你也都見過，我也就不說了。除了這些人，這些天跟隨我崔老憨的，最大的不超過三十歲，最小的不小于十六歲。這些人當中，八成左右都沒成婚，約五六十人是孤身。這些天，我們搜尋到刀槍二百八十八件，馬六十一匹。至于誰會騎馬，這個我不清楚，反正從天水縣跟著我來這里的五十二個弟兄大部分都不會騎馬。”
“崔老憨大哥，”姬國卿繼續問道：“這些天，南邊的老鴉山土匪可曾現身？”
“不曾，他們可能是害怕我崔老憨，哈哈……”
“你知道老鴉山大概有多少土匪嗎？”
“聽這里百姓說，老鴉山大概有土匪五六十人。”
“那好！”姬國卿說道：“明天你挑選出兩個連的青壯來，把你這些天搜尋來的刀槍全部發給他們。然后，你就帶著這兩個連的戰士到老鴉山去把那窩土匪給連窩端了。完事后，你把老鴉山繳獲的刀槍拿下山，加上你目前擁有的二百多件刀槍，就夠給你編制一個營了。有了這樣一個營，從此你就是革命軍的一名營長。崔老憨大哥，你覺得這事兒咋樣？”
“你說的話當真！”
“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我還能騙你不成？實話告訴你吧，若以人數而論，咱們革命區此時差不多能編制七個營。可是，咱們缺的不是人，而是刀槍。咱們總不能讓革命軍戰士拿著鐮刀、斧頭、扁擔、棍棒去上陣殺敵吧？當著大伙兒的面，我可以給你們透個實底，以后不管是誰，他手中擁有的人數和刀槍夠編制什么樣的級別，我就給他什么級別的職位。”
“早說嘛！”童慶在一旁不忿道：“營長，你這是在坑人，早知道這樣，當初該讓我童慶帶著戰士們來西和縣。那樣的話，我童慶也能繳獲到二百八十多件刀槍。還有，崔老憨已經有二百多件刀槍了，營長為啥還要他去老鴉山？營長應該把老鴉山交給我童慶，端了老鴉山，我童慶也能繳獲最少一百件刀槍！有了這上百件刀槍，我童慶也能再編制一個連！”
“老鴉山只有一百件刀槍嗎？”姬國卿問道：“那么，青巖凹和老虎坪是不是跟老鴉山一樣？童慶大哥，你是崖城里出來的人，對西漢水河流域各縣、鎮以及各處山寨、土匪比較了解。你覺得青巖凹和老虎坪大約各有多少土匪，他們手中大概各有多少兵器？”
童慶不假思索道：“青巖凹大約有土匪八十人，可能有兵器一百二十件。老虎坪有土匪一百人，可能有兵器一百四十件。這兩處土匪，均在禮縣南側和西側山中，他們很少到禮縣縣城去，更不敢到縣城北邊的崖城里去。如果營長同意，我童慶可以帶著我的一個連，到崖城里再借些人手，到青巖凹和老虎坪去端了這兩窩土匪。”
“算了，”姬國卿道：“那兩窩土匪離咱們還遠，暫時鬧不到咱們這兒來。不像老鴉山，就在距離西和縣南邊不遠的山上，不把他們鏟除了，他們隨時會下山來鬧事。還有，咱們剛剛來到西和縣，這些時日不但要趕快把屬于王家的地給分了，而且還有修葺西和縣的城墻，接著是到下屬各個村鎮去深化土改。爭取一個月內把屬于西和縣的幾十個鎮的土豪惡霸全部給懲處了，然后再把他們家的土地給分了。這一個月，你們三連和一連的兩個排要以班為單位分散到各村去，西和縣這里的防務只能交給新編一連和崔大哥新近招募的那些青壯了。你們都看到了，跟我前來的這個新編一連，只有排長和班長手中有刀或槍，其余大多數人都是空著手。崔大哥繳獲的二百八十多件兵器，除了給他兩個連編制的刀槍外，剩余的只能暫時分發給新編一連了。天水鎮那邊，各處地形咱們都比較熟悉，到了這里，感覺四處通風，哪兒哪兒都需要防御。我看好了，要想營部在西和縣能夠安穩，只有抓緊修筑西和縣的城墻了。以前，只想快些拓展革命區，讓革命區變得足夠大。而今，革命區拓展了，才發現地盤越大，反而手中的力量越弱了。”
“營長這說的什么話！”崔老憨道：“怎么會是地盤越大，力量越弱呢？我聽說，當初營長跟王天和作戰時，大部分戰士拿的都是尖竹竿，即便是那樣，也讓王正強大敗而歸。我崔老憨覺得，地盤越大，手中可用的人就越多，力量也就越大。營長擔心沒有兵器，還可以讓這些愿意跟隨的年青人拿著尖竹竿上陣殺敵呀！”
“用竹槍殺敵，那是無奈之舉呀！”姬國卿嘆道：“那樣的后果就是付出慘重的傷亡代價。這些弟兄們愿意投身革命，愿意為革命事業流汗流血，但是總不能拿著他們的性命開玩笑吧？若非迫不得已，決不會讓戰士們拿著竹槍上陣。一刀一槍是標準配置，距離敵人遠時用槍，貼身近戰，只能拔刀搏斗。竹□□殺遠距離的敵人效果是不錯，可是一旦敵人格開了竹槍到了近前，戰士們只能等死了。
“那次跟王正強作戰，之所以傷亡慘重，就是因為當時的革命軍戰士手中刀槍太少。那時，不得已用竹槍，是因為那是一場生死之戰，如果革命軍敗了，就會失去一切。如今就不同了，咱們有了穩定的后方，守住天水關和祁山關，可以用一個營的兵力，抵擋上千敵兵的進攻。以咱們目前的人手，全部退縮到天水鎮兩關之內的話，可以抵擋最少兩千敵軍的進攻。可是，咱們離開祁山關后，沒有了賴以防御的屏障，雖然咱們目前來到西和縣的有六七百人，如果面對禮縣各個官老爺和權貴們的家丁攻擊，人家頂多五百人就能把咱們打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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