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處火苗的上方,巖壁上用木頭搭建了兩個碉樓,上面站立的山寨嘍啰左搖右晃的,顯然困得不行了。
此處,就是望月埡的唯一入口——石門埡,望月埡的名稱也從這樣一個兩丈來寬的石門而來。石門埡兩側各是一道陡峭如墻壁的山梁,儼然兩道石墻。山梁內側,也就是靠近望月埡山坳這一側稍顯平坦,外側幾乎是直上直下的絕壁。想從外面攻入望月埡,非常困難。
躲在右側山梁內側一簇矮樹叢,直盯盯地看著碉樓上站著的嘍啰,只待兩人困得受不了坐下打盹后輕輕推開閂上的石門埡大木門溜出去。
一刻鐘,兩刻鐘……
石門埡兩側站立的人還是沒有坐下,反而不知被什么異響驚擾了,一個激靈抖擻了精神四下里張望起來。
“誰!”
石門埡另一側碉樓上的嘍啰發出了驚呼聲。
難道另一側也有人跟高盛楠等人一樣借機溜出望月埡?
靜夜中,嗖嗖幾聲利器破空之聲,只見驚呼的那個嘍啰捂著胸口慘叫著倒了下去,跟著這邊碉樓上的嘍啰也慘叫著倒了下去。
顯然是有人暗中用箭射倒了站崗放哨的兩個望月埡嘍啰。高盛楠夫妻二人一臉驚愕,杜平寇和孫棠坡臉上卻綻出了笑容。這年頭,山里會射箭的人不多,能用五支箭就射中兩人者更不多。在革命軍三營三連中,就有這樣一個人,這人就是一排長崖城里出身的展鳳起。
根據碉樓上先一人沖著驚呼的方向,以及羽箭飛過的方向,杜平寇和孫棠坡可以判斷出羽箭來自石門埡外面。而能在這黑暗中摸到望月埡,并且用箭射倒兩名看門的嘍啰的,好像只有三營一連的革命軍戰士了。日間,苗高壯帶著二排一班戰士給望月埡送鹽,當時只是接送鹽為由到望月埡大致察看一些地形,然后天黑前下山。這都快半夜了,苗高壯等人還沒下山,顯然是出現了什么變故,崔老憨當機立斷在晚飯后帶著戰士們摸黑來到了望月埡。
“有賊,有、賊闖進寨子——”這邊碉樓中箭的嘍啰一時不死,躺在地上大呼小叫。孫棠坡蹭地從樹叢中竄出,攀上山梁,火光下見營長崔老憨一馬當先從下面陡坡下沖上來,一時大喜過望,搶到碉樓里一刀砍死了那個喊叫的嘍啰,沖門外崔老憨叫道:“營長,待我弄開門閂!”
“孫棠坡?你們沒死?沒有被望月埡土匪殺死?”崔老憨也是大喜道:“其他戰友呢?”
“他們都在后面山洞中!”跑下石門埡,正要抽掉門閂,后面一人大叫道:“大膽賊子,快給我住手!”聽聲音,好像出自趙信。
這邊杜平寇害怕孫棠坡一人對付不了趙信,趕緊從樹叢中鉆出,從側面攻擊趙信。高盛楠清楚趙信身手,也擔心杜平寇和孫棠坡二人弄不過趙信,囑咐妻子好生隱藏下,握著尖刀跟著杜平寇攻向趙信。
“有賊啊,快起來殺賊啊!”望月埡到處響起了喊叫聲。
石門埡外,崔老憨咚咚地撞擊著山門,大聲叫道:“孫棠坡,快開門!”
孫棠坡胸前被趙信一刀劈開老大一道血口子,跟趙信過了幾招后,明顯不敵趙信,急切間,杜平寇和高盛楠從側面跑過來,紛紛用刀向趙信身手招呼,趙信不得不舍棄孫棠坡,轉身去對付杜平寇和高盛楠。
殺死或制服趙信事兒小,打開望月埡大門事兒大。
“營長,別急,我來了!”孫棠坡不顧胸前傷口血流不止,上前抽出粗大的門閂,外面崔老憨等人推門而入。
“革命軍在此,望月埡所有人聽了,投降不殺!”
“投降不殺,投降不殺!”從石門埡涌進的“祁山客”揮舞著刀槍沖進,齊聲高喊著。
趙信本來以一對二還占著上風,見到孫棠坡打開大門,“祁山客”登時涌進后,再看身后沒有幫手到來,頓時泄了氣,一個不備,被高盛楠手中的尖刀扎在右臂上。右臂吃疼,右手鋼刀拿捏不穩,倉啷啷掉于地上,這個檔口,杜平寇一刀攔腰掃過,趙信下意識用刀格擋,咔嚓一聲,右臂被切下半截。失去了半截右臂后,才想起手中早沒了鋼刀。那邊廂,高盛楠合身撲上,一刀扎進趙信心窩,隨即大叫道:“趙信死了,趙信被殺死了!”
其他人不知道高盛楠的話代表什么意思,望月埡的土匪們聽到了高盛楠的話,本來就有些發毛的心里,又多了幾分寒意。不但革命軍攻入了望月埡,而且望月埡身手最強的趙信還被殺死。這一下,望月埡還能戰勝革命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