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他們逃亡的,還有不少從關中前來的一些腦筋活絡的年青人和少年兒童。年紀稍大一些的人,腦筋已經定格,思想基本僵化,他們從來都不認為革命軍是革命軍,從來都認為革命軍是革命賊。
在他們看來,跟著大順丞相牛金星的義子牛儔來到鳳縣剿除革命軍,那是天經地義的事,跟著革命軍就是為非作歹。
對于年輕人和少年兒童來說,什么朝廷土匪,誰那里有飯吃,誰就是大爺。
通過袁慎道的聯絡,三團一營一連于二日前離開了紅崖山根據地,進駐到了河壩村。
連長錢珂已經跟袁慎道通了氣,只要鳳縣大營牛家軍越過兩河口去對付西北山中的袁慎道連,錢珂的這一連戰士及五個連的新兵就會從后面襲擊牛家軍,給牛家軍造成混亂。
錢珂那邊有六個連,大約有兵力七百余人,加上袁慎道這里的八百多人,兩支革命軍的兵力達到了一千五六百人,只要牛家軍不是傾巢而出,只派一半的人馬來對付袁慎道,袁慎道和錢珂就可以把那些盡是大叔的牛家軍擊潰。
更讓袁慎道感到高興的是,偵察營三連指導員蕭綱也到了鳳縣,親自指揮三連張大紅的一排偵察兵把策反逃離牛家軍大營的三千五百余青壯召集了起來,在鳳縣正北方向的三臺山一帶安營扎寨。
只要牛儔敢帶兵傾巢而出,他們不但會趁機奪了牛家軍大營和成縣縣城,而且還配合袁慎道連和錢珂連爭取一戰擊潰牛家軍。
一來由于天氣寒冷,百姓、商人都不愿出門;二來鳳縣周圍村鎮的糧食都被劫掠到了鳳縣大營,百姓們在嚴寒的冬天沒有了吃的,經過革命軍偵察兵的動員后,都匯聚到了各個根據地,致使鳳縣縣城周圍幾十里內的村鎮基本上空無一人;第三,革命軍收納召集了周圍百姓后,對根據地嚴防死守,阻斷消息,導致牛家軍對革命軍的近況幾乎是一無所知。
牛儔這里,只知道龍家坪有一支不超過一千人的革命軍部隊,不知道兩河口南邊十里處還新到來七百多名革命軍,更不知道正北方的三臺山一帶還有三千多準革命軍。
還讓牛儔想不到的是,此時成縣的革命軍團部,崔老憨正率領著近一個團的革命軍(老兵和新兵)正在往鳳縣這邊趕。
崔老憨得到了袁慎道的消息后,經過團部協商,發現這是一個戰勝牛儔“解放”鳳縣的好方法,一面派通訊兵請示革命指揮部,一面調集成縣境內的革命軍戰士開赴鳳縣。
在崔老憨看來,這是個極大的發財機會。
如果一舉拿下牛儔,他崔老憨的三團就可以收繳到超過一萬件的刀槍弓箭等兵器。
屆時,他崔老憨就可以編制八九個團的新兵,控制成縣、徽縣、兩當、鳳縣等四地,拓展的革命區不比旅長姬國卿所在的西和縣、西漢縣、禮縣等小多少。
等到自己把戰果呈報給旅部后,革命軍不就可以趁機擴編了嗎?
到那時,崔老憨估計就不是旅長,而成了師部參謀了。
一個師還多的革命軍,新老戰士合計起來超過一萬人。
從此,革命軍在任何人的眼中都不再是革命賊了,世上誰敢把擁有一萬人馬的武裝視作匪賊?
當然,革命軍跟之前的闖軍等不同,革命軍這里有個半仙級別的統帥。
這個人對領兵打仗不甚了了,可是博古通今而且未卜先知的本領,就算是諸葛在世,也自嘆弗如。
關鍵是,這個人推出的一系列規矩,都是極其新穎和實用的,比如說最受百姓們贊同的推選,這等于是把治理天下的大權交給了百姓。不允許磕頭、不允許纏腳,消除等級制度,實現人人平等,之前的人怎么就沒人想到?
在那些讀書人和官員顯貴們看來,革命軍的規矩是匪夷所思的、離經叛道的,在他們眼中革命軍就是實實在在的賊。可是在認識不了幾個字,窮苦得快要餓死、凍死的百姓看來,革命軍的這些規矩是那么的可愛可親。
跟大順比起來,革命軍要求百姓們交公糧,這一點比不上大順軍。
可是,公糧交多少,不是革命軍說了算,而是百姓們推舉出來的代表們說了算。
革命軍主持把地主家的地分給百姓后,就由百姓們自己推選出最為信服的人當他們的“父母官”,來管理他們耕種、生產、貿易等。只要百姓們按照約定的數額交夠公糧,百姓們不管做什么,革命軍都不會干涉。
當然,革命軍制定的很多規矩還是要遵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