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塬和林邦隆都是大明忠良之后,頭上都頂著先人“為國捐軀”的光環。二人在黨守素和辛思忠等順軍離開后,擁戴年僅十一歲的朱宰淵為肅王,這樣登高一呼,登時收攏了近十萬兵馬。
這些兵馬大部分都不是林家和馬家的私兵,他們對林邦隆和馬塬的忠誠度非常的低。
如果馬塬和林邦隆稍稍表現出一絲怯懦和無能來,新聚攏起來的人馬必然作鳥獸散盡。
前幾天,主動到革命區的甘谷縣去劫掠,雖然沒有撈到什么好處,卻讓革命軍龜縮于甘谷縣城和天水市城內不管露頭。這讓馬塬在眾人面前顯盡了風頭,大肆宣揚了自己好幾天。
這一次,如果不給不自量力前來攻城的革命軍一點顏色看看,馬塬就不姓馬,改為姓驢了!
大軍西征,需要攜帶大量的糧草、帳篷、生活用具等輜重。
因為西征,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即便是從天水市開拔到隴西縣,也不是一兩天的事,這跟行商大為不同。
行商時,雖然也帶著大量的貨品。但是行商的商隊人數不多,趕路時頂多帶上干糧和雨具,夜晚可以到任何村鎮州縣借宿。
行軍打仗,動輒數千人馬,僅帶干糧等同于兒戲。
米面、肉菜、油鹽醬醋、鍋碗瓢盆、帳篷被褥、醫藥擔架等等,無不齊備,就更搬家差不多。
行軍打仗的輜重部隊,多數比主戰部隊顯得更為龐大,除非是一兩日就可以解決的偷襲戰,可以輕裝快捷。
有著輜重部隊的拖累,行軍的速度最快超不過一日六十里。
如果是在革命區的大山之中行軍,每日能行進三十里就非常不錯了。
天水市距離隴西縣,大約五百五十里(后世的鐵路或高速公里,大概也就一百五十公里,即三百里左右。時下科技所限,無法架設大型橋梁和挖掘隧道,只能沿著河谷或山谷崎嶇前行。直線百里的距離,往往曲曲折折要走二百里甚至更多),革命軍需要最少八天的時間才能到達隴西。
這幾天,單靠干糧根本無法滿足,戰前必須做出充分準備。
機動靈活的騎兵前面探路,炮兵、火.槍兵推著盾車和炮車后面跟進,步兵保持陣型殿后。
兩日后,在甘谷縣休整了一天,然后又用三日,行進到了武山縣。
武山縣作為甘涼軍和革命軍之間的緩沖區,革命軍和甘涼軍在這里都沒有部署多少兵力。
可以說,武山縣就跟無人區差不多。
部分百姓東去到革命區安家落戶,部分比較富裕的百姓不愿意舍棄家業,最后被甘涼軍所劫持到了隴西縣。他們的錢糧、牲畜等,都成了甘涼軍的軍餉,他們的人也成為了甘涼軍的馬前卒。
甘涼軍到了隴西縣后,號稱十萬人馬,就是把沿途裹挾來的百姓都算在里面。
十萬人馬,人人都拿著刀槍棍棒,占據上風或者劫掠村鎮時,聲威非同小可,如同一群猛虎,端的勢不可擋。
如果遇到強敵,主力部隊無法支撐而處于下風時,最先潰逃的必然是那些沒有多少作戰紀律的百姓。
等這些人率先潰逃時,潰逃的聲勢同樣是不可阻擋的。
自姬國卿創建革命軍時,第一點要求的就是嚴禁私自逃亡。
沒有長官下達撤離命令前,私自逃亡的人,都會受到最嚴厲的處罰——本人最少被判三年勞動改造,家人被驅逐出革命區。
在革命軍這里,臨陣脫逃,幾乎是“罪不容誅”的惡行。
革命軍的任何一級將領,包括班長在內,都不愿意讓那些怯懦的民兵戰士到自己身邊來,成為真正的革命軍戰士。
革命軍的三旅,有近兩千名原大順后營的老兵,他們都是久經沙場的士卒,見過的血腥場面不勝枚舉。經過幾個月的軍姿、軍容、隊列訓練,他們已經成為合格的革命軍戰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