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眉山縣東八十多里的羅漢巖,此時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熱鬧非凡。
今天,是寨主蔡笙大婚的日子。
蔡笙原本是隴南康縣人,一年前從隴南來到眉山,帶領百余人除掉羅漢巖大土匪頭領金猻猊等十一人,從此占領羅漢巖,占山為王。
一年多來,蔡笙在羅漢巖西南佛兒洞、觀音溝、天廟、巖山,東北石堰子、掛燈咀、陰地咀、柏林坳等另外八地先后端掉八個土匪窩,讓另外八處土匪窩中的土匪都聽命于羅漢巖。
兩天前,佛兒洞頭領朱邦藻、觀音溝頭領程延輝、天廟頭領鄒韜、巖山頭領晉灃、石堰子頭領閻棟梁、掛燈咀頭領莫弛、陰地咀頭領高飛龍、柏林坳頭領柯光南八人及部分親隨已齊聚羅漢巖。
羅漢巖五百多嘍啰嚴把死守各處進山關隘,把羅漢巖把守得鐵桶似的,蒼蠅蚊子想飛進去都難。
二十二歲的蔡笙個頭不高,約有一米六五,身材微胖,面皮黑黃,絕對可用貌不驚人來形容。
可是,蔡笙迎娶的新娘絕對是方圓百里內數一數二的大美人。
新娘姓陶,芳名晨露,樣貌一如其名,雙目如露、晶瑩剔透、靈動有神,雙腮如露、嬌嫩光潔、吹彈得破,體態如露、豐盈俊逸、我見猶憐。
蔡笙為娶到陶晨露為妻,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就差把陶家滅門,把陶晨露強行搶到山寨做“壓寨夫人”了。
如果是姬國卿或者姬國棟李家兄弟等人得知了蔡笙娶親之事,那幾乎就跟當年虎狼寨到姬家搶親是一個版本。
作為羅漢巖土匪頭領,蔡笙這樣做無可厚非,這本來就是土匪慣用的伎倆。
如果從蔡笙的另外一個身份來考量此時,蔡笙絕對是罪不容誅,因為蔡笙不但是革命軍戰士,而且還是經革命指揮部批準,潛入到四川南部開辟川南革命根據地的。
作為一名革命軍戰士,如此明目張膽地強搶民女,甚至殺死了陶家十四口人,這是嚴重敗壞革命軍光輝形象,可以說是革命軍中的敗類。
蔡笙之所以敢如此胡作非為,就是仗著幾個理由。
其一,是革命指揮部指示蔡笙以土匪山賊的身份在眉山周邊山區開展革命行動,蔡笙為了隱瞞身份,只有做得跟土匪一樣;
其二,一年前來到眉山時,自己才帶了一個連戰士,此時發展訓練的“革命軍戰士”達到兩千七百余人,自己為革命隊伍增添了近三千精壯,可謂是勞苦功高;
其三,自己所做的一切已經得到革命指揮部贊賞,因為這過程中大西、南明都對自己拋出“橄欖枝”,想“招安”收編自己,都被自己搪塞拒絕過去,屬下也有不少人勸自己創建獨立旗幟,自立為王,也遭到蔡笙拒絕,自己對革命的忠誠可謂是天日可表!
其四,如果說自己做的不對,為何革命指揮部還派通訊兵給自己發來書面嘉獎,并聲稱隨后就會有書面的任命書,任命自己為眉山獨立旅旅長?顯然,自己所做的一切配得上這樣的榮譽稱號。
其五,陶家那大小姐陶晨露長得實在是太讓人心動了,蔡笙一見之下就無法忘記,端的是念茲在茲、“羹墻見堯”。
陶家乃羅平鎮世家大族,也是方圓幾百里內非常有名望的書香門第,從大明宣德年間出現第一個進士至今,家族□□有四名進士、九名舉人,秀才三十八人。
不過,到了萬歷年間,由于族人陶青庵中進士補山西晉陽縣令時貪腐而丟官,家族迅速敗落。
崇禎二年,陶家原本三百余口人,此時已經只剩二十五口。
陶晨露父親陶國正在崇禎二年考中秀才后,陶家才止住頹勢,稍稍有些起色。
奈何崇禎年間匪禍、兵災不斷,陶家幾經洗劫,幾乎傾家蕩產。陶國正為保住家園,花錢招募三十余青壯充當家丁,陶家才不致傾覆。
蔡笙成為羅漢巖新寨主后,對周圍百姓還算仁慈,只要周圍百姓們按期按量繳納錢糧到寨子,蔡笙是不會為難百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