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李過見到叔父面容稍顯憔悴，跪到床前，垂淚哽咽道：“叔父，你隨我到革命區去吧，到那兒以后重整旗鼓......”
“罷了，罷了，”李自成意興闌珊道：“重整什么旗鼓？事去如過眼煙云，只成追憶。
“一只虎，你老實說，如果革命軍跟滿清開戰，就眼下來說，誰的勝面大一些？”
“可能是滿清吧，”李過說道：“連軍長都說，滿清經營遼東，已歷三世，錢糧充足、兵馬強勁，其鋒銳不可擋。
“革命軍這里，出現至今還不到三年，根基甚不牢穩，十萬將士中堪與滿清八旗兵相比者，不過一萬余人。若非革命軍每個師都配備了□□火炮，單靠刀槍弓箭，革命軍十萬人不及滿清一萬人。
“軍長創建革命軍以來，當初只敢在西秦嶺山中打打鬧鬧，從不敢跨出大山半步。
“本來計劃在山中經營三到五載，帶轄區百姓富足，府庫充盈，兵強馬壯時，再走出大山。
“是孩兒等人的前往，打亂了姬公子全盤部署......”
“你的前往打亂了他部署？”
李自成不解道：“這事跟你有什么關系？”
李過道：“孩兒前往革命軍時，駐扎在天水，對革命軍來說，不啻一只猛虎蹲在了他們家門口......”
“哈哈......”
李自成終于笑逐顏開了：“這個比喻很恰當，你本來就是一只虎嘛，哈哈......”
李過跟著笑了笑，道：“革命軍當時確實比較忌憚孩兒的后營五千將士。不過他們忌憚歸忌憚，并沒有因為忌憚而亂了陣腳。相反，他們那時如果想收拾孩兒的后營兵時，同樣是易如反掌。
“他們沒有這么做，孩兒一直猜不到愿意，如今看來，他們這是在利用孩兒......”
“利用你？怎么利用？”
“這個、這個，”李過支吾了一陣，道：“聞訊叔父之噩耗后，孩兒才明白這個道理。
“姬國卿那小子百般籠絡孩兒，并非孩兒多么有才干，而且孩兒有著一個特殊的身份。
“聞訊叔父噩耗后，順營各部群龍無首，一部分渡江到了湖廣，投靠于何騰蛟、堵胤錫麾下，一部分留在房山這一帶，順營可謂是分崩離析，再無當日風貌......”
“是啊，是啊！”
李自成也嘆道：“這便是我出家禮佛的原因。
“如今的順營，再不復往日之武勇剛猛，死的死、散的散、降的降。
“他們不管投降給誰都能忍，最可恨的竟然有人投降給了滿清，牛金星這廝就是！
“說到牛金星，似乎姬國卿那小子早就預測到牛金星會變節降清。
“當初，我放不下臉兒，說什么都不肯到隴西去，聯兵革命軍。反其道而行之，將清兵引到荊襄來，其實當日我就有了窮途末路之感。
“讓你到隴西去聯合革命軍，其實是讓你庇護于革命軍麾下。
“把清兵引到湖北，他們就不會到隴西去為難你和革命軍，得以讓你們從容聯合。
“一只虎，很多事經歷之后才能感悟，咱們行軍打仗、南征北戰十余載，可以說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可咱們為何得到了北京城后迅速潰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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