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去糊眼的鮮血,歐陽貞也吐干凈了腹中食物,見眼前戰場上已經沒有任何一名清兵,轉過頭去,似乎有十二三名清軍騎兵沒命似的向東方逃去,革命軍的近千騎兵也停止了追趕,歐陽貞覺得身子輕飄飄的。
“歐陽貞,”不知過了多久,一名穿著作戰服的革命軍戰士走過來。
那革命軍戰士跟歐陽貞年齡相仿,差不多都是二十歲左右。不同的是,那個革命軍戰士不但穿著完整的新式服裝,而且肩膀上扛著的“肩章”是“一杠一圖”,歐陽貞知道這是革命軍最近才為革命軍戰士配發的能夠顯示軍銜的肩章,大多的革命軍戰士都用針線將之縫在了衣服的肩膀上。
“一杠一圖”是革命軍的少尉軍銜,這樣的軍階在革命軍那里非常常見。
歐陽貞知道,在革命軍那里,最低級的軍階是列兵,就是肩膀上沒有任何肩章的士兵。
在列兵之上是下士、中士和上士,“士官”的肩章同樣是“杠”,只不過是跟肩膀垂直交叉的“豎杠”,下士一條豎杠、中士兩條豎杠、上士三條豎杠。
在“士官”之上,是“尉官”,尉官的肩章上的“杠”開始變為跟肩膀平行的“橫杠”,橫杠之上繡著太極圖,少尉一個太極圖、中尉兩個、上尉三個。
在“尉官”之上是“校官”,校官不同于尉官的就是多了一條橫杠。
不管是豎杠橫杠,都用金黃色的絲線繡成,上面的太極圖用的是黑白兩色絲線,肩章的底色是紅色。
歐陽貞這些天,見到軍階最高的就是旅長蘇慎。這個革命軍中最年輕的旅長(聽說只有十七歲零三個月),是少校軍銜,肩膀上是“兩杠一圖”。
那少尉來到歐陽貞面前后,笑容滿面地道:“聽說你親手殺死了一名清軍的騎兵,你是這場戰斗中親手殺死清兵的十九個人之一。旅長最新指示,凡是親手殺死清兵的,一律編制進入革命軍主戰部隊之中。我們排在戰斗中死亡兩人傷五人,你這就到我們排成為二班戰士怎樣?”
“好、好、好啊!”歐陽貞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就這么成為革命軍主戰部隊的一名正式戰士了?
那名少尉過來拍了拍歐陽貞肩膀,笑道:“楞什么呢,跟著我到營部去領服裝!”
“還、還有新服裝?”
歐陽貞感覺就像在做夢。
“成為革命軍主戰部隊正式戰士,就必須配備新式服裝。”
那名少尉笑道:“咱們排目前還差一人,歐陽貞,你說吧,你覺得你身邊誰可以成為革命軍戰士?”
“邵丁旺,”歐陽貞道:“我們連長邵丁旺!他雖然沒有親手殺死清兵,但我見到他制服了我殺死的騎兵的馬,他是我們這里唯一會騎馬的。”
“好,”那少尉道:“既然你說了,就讓邵丁旺到咱們排來。”
這場戰斗,從人數上看,雙方都死傷慘重,不分優劣。
只不過革命軍這邊死傷的大多是新兵,清軍那邊卻都是精銳。
尤其是舒哈奇的八旗子弟兵,是役幾乎損耗殆盡,最終只剩十三人逃回廣元城。
從總的傷亡數字上看,革命軍這邊還稍大于清軍。
革命軍正編部隊傷亡約三百人,其中死亡七十六人、重傷三十九人。
這些重傷的,即便是最終保住了性命,傷愈復出,也基本上都從此告別革命軍隊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