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寒暄幾句,陳卓安便推門走了。
梁言獨自一人,躺在柴房之中,四周漆黑一片,不過窗外明月高懸,群星璀璨,倒是一副難得的夜景。
月光透過窗戶,照在他的身上,梁言腦中一陣恍惚,忽悠悠似乎又回到六年之前,自己躺在懷遠鎮老宅內,也是靠窗的位置,月光悠然,懶懶的灑在他床上。而老爹梁玄就睡在隔壁房中,鼾聲一起一伏,明明是那樣親切,卻又好像十分遙遠。
修真六年之久,嘗盡酸甜苦辣,可對梁言來說,卻好像白駒過隙一般,根本不值一提。反而在懷遠鎮的快樂日子,歷歷在目,仿佛就在昨日。
這樣不知過了多久,就在梁言沉浸在過往之中,如癡如醉的時候。忽然心生警兆,轉頭看去,只見柴房木門之下,隱約可見外面一個人影,在月光下拉得老長。
那人影在外面站了半天,也沒有下一步動作,正當他心中奇怪的時候,木門吱呀一聲被向里推開,梁言立刻翻身坐起,右手往腰間儲物袋上摸去。
一陣香氣隨木門打開而涌入,只見柴房木門前俏生生的立著一個少女,身上白衣長裙,用一條天藍色的絲衿束腰,亭亭玉立。月光照下,更顯得她膚若凝脂,眼如星辰,仿佛畫卷中人。
梁言看清來人,不由得一愣,下意識道:“唐師姐,你怎么......”
唐蝶仙白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在外你得叫我小姐,榆木腦袋,又忘記了么?”
梁言緩過神來,低頭苦笑道:“小姐不是讓我自個睡馬廄么,大半夜的這是又有何吩咐?”
梁言說完,半天不見應答。心中奇怪,不由得抬起頭看去,只見唐蝶仙輕咬下唇,螓首低垂,半晌后才幽幽說道:“白天我話說重了,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梁言急忙說道:“我沒生氣啊,我住在這里也挺好的。我只是不明白你為什么突然發火。”
唐蝶仙聽后立刻說道:“你還說,要不是你一直盯著閔柔姐姐看,我用得著踩你嗎?”
梁言聽后,一拍腦門道:“原來你也發現了?”
唐蝶仙聽他說得沒頭沒尾,不由奇道:“發現什么?”
梁言道:“這兩人不正常啊,那陳卓安神態扭捏,和閔柔在一起的時候十分不自然,根本不像她的丈夫。至于這閔柔倒像一個妻子,只是她第一眼看見陳卓安的時候,實在過于驚喜,不似短暫分開的夫妻,倒像看到一個多年杳無音訊的戀人。”
唐蝶仙聽他這樣說,眉頭一皺道:“有這種事?”
梁言點頭道:“對呀!咦?你不是因為見我觀察得太入神,怕引起他們懷疑才踩我的嗎?”
“我......”唐蝶仙張口結舌,半晌后忿忿說道:“我哪像你這個妖精,一肚子花花腸子!”話雖這么說,不過其心中卻高興起來:“原來這小色鬼不是愛慕閔柔姐姐的美色,倒是我錯怪他啦。”
這樣想著,她環視四周,只見柴房之內破爛不堪,冷冷清清,偶爾還能聽到一兩聲老鼠叫喚,心里不禁有些自責起來。半晌之后又輕輕開口說道:“看你可憐,就準你........準你今晚搬到本小姐房間......休息一晚,不過你可得老老實實的打地鋪........”聲音越說越低,到后面微不可聞。
梁言心里一跳,朝她看去,只見其雙眼瞥向別處,陶瓷般的臉上一朵紅暈直到耳根,雙手背在身后,俏生生的立在那里,當真似一朵出水芙蓉,美得不可方物。
梁言只覺口干舌燥,體內一陣熱血直沖腦門,霎時間腦中一片空白,還想說些什么,卻吶吶地說不出口.......
就在此時,他耳根一動,東南角的屋頂上似有人翻墻而過。梁言猛然驚醒,心道:“是了,如今永樂鎮暗流涌動,我可來不得半點馬虎。若是像剛才那樣松懈大意,我兩人的小命說不定就要交代在這了。”
想到此處,他微微搖頭,腦中恢復清明,只聽他緩緩說道:“今晚夜色漫長,只怕我倆還有別的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