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言這樣想著,走到傀儡近前,果然發現左邊傀儡背后貼著一張字條,上書:
“寧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
再看右邊那具傀儡,背后卻是一張空白紙條。
“前面是猜字謎,如今又是對對子。看來這馬師兄的愛好真不少呢。”梁言無奈笑道。
“寧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此人既然是書道弟子,又豈會如此貶低書生......”
梁言皺眉不語,沉思良久。忽然展顏一笑道:“好個憊懶的馬元,這是變著法子讓別人夸他呢。”
說著走到右邊金甲傀儡的背后,指尖靈力催吐,在空白紙條上寫道:
“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
一句寫完,忽聽轟隆隆的聲響,兩個金甲傀儡眼中靈光一閃,各自向后跳出一步。同時收劍而立,向著大門一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果然啊,自己夸不算夸,須得別人心甘情愿的夸,那才是真夸.....”梁言搖頭苦笑道,接著不再猶豫,推門走入閣樓。
隨著“吱呀”一聲,映入梁言眼簾的是一個紅木四方桌,一個藤木太師椅,而椅子上則躺著個過百歲的老人。
此人雙眼緊閉,兩手交叉放在胸口,正一邊搖著藤椅,一邊發出陣陣鼾聲,顯然已經熟睡多時。
梁言伸手在門上敲了數下,見其仍然沒有絲毫反應,只得咳嗽一聲,朗聲道:“陣脈雜役弟子梁言,見過馬師兄!”
那老頭被其一喊,鼾聲頓時停了下來。他揉了揉惺忪睡眼,從太師椅上抬起頭來,
“咦?”
馬元看見梁言的瞬間,明顯愣了一下,接著又朝門外的金甲傀儡望去,臉上露出古怪神色,口中低聲自語道:“原來弈星閣中,也并非都是些榆木疙瘩。”
梁言見其模樣,不由得暗中腹誹道:“我看并非別人迂腐,只是你太難打交道了吧?”
不過這只是其心中所想,不可能真的說出來,表面上還是恭敬道:“打擾馬師兄休息,實在抱歉萬分,只是事情緊急,我也別無他法。”
“哦?”馬元看了他一眼道:“你倒是說說看,是什么事情非要找我幫忙?”
“聽說馬師兄去年得了一件古玩,乃是世俗前朝的‘天寶銅錢’?”梁言問道。
馬元聽他一說,眼睛微瞇,似乎是在回憶,過了半天才想起來,點點頭說道:
“不錯,去年確實得了這么一件東西。那次去世俗游歷,順手救了一個富商性命,他便把這古玩送給我了。”
梁言聽后臉上一喜,急切道:“馬師兄可否將此物賣給師弟?”
馬元瞥了他一眼,悠悠說道:“你拿什么買?靈石嗎?熟悉我的人都知道,靈石可從我這里買不去東西。”
他頓了頓又說道:“馬某筑基無望,練氣九層已經到頂,此生余志就是游山玩水,及時行樂。你若能拿一些有趣的東西來交換,我自然可以給你‘天寶銅錢’。否則,還是請梁師弟從哪里來,回哪里去吧。”
梁言聽后心道:“果然!”。
這種性格怪異之人,必然不能以常理度之。好在他早有準備,此刻不慌不忙,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幅卷軸。
“這是什么?”馬元皺眉道。
“師兄請看!”梁言將卷軸展開,卻是一幅字帖。
“我道是什么,原來是一幅黃真的‘歸云亭集’。可惜啊可惜,師弟你費盡千辛萬苦弄到的這一幅字帖,卻是個贗品,根本不值一提的。”馬元說著大搖其頭,一副替梁言惋惜的樣子。
梁言聽后微微一笑道:“師兄切莫急著下定論,你再細看。”說著將手按在字帖上方,向下輕輕拂去。
隨著他的手掌拂過,這字帖居然被他撕下一層表皮,露出里面一幅嶄新的字帖。只見其上筆走龍蛇,力透紙背,儼然一幅宗師之作。
“‘云道錄’!趙國書圣范章的‘云道錄’!”馬元失聲驚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