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殿內外,到處都是戰死的將士、侍衛,也有宮女、嬪妃。
斷肢橫飛,大火肆虐,叫喊聲,求救聲,將這里勾勒成人間地獄。
可這些都不是青年所關心的,他關心的,唯有一人而已。
上書房!
那青年顫抖地推開房門,只見屋內一名男子,身著黃袍,正襟危坐,正怒目圓睜地瞪著門口。
“爹!”
青年大喊一聲,雙腿一軟,竟是跪倒在地。
半晌后,才哆嗦著爬到那男子近前。
只見那男子嘴唇發黑,七竅流血,被青年輕輕一碰,整顆頭顱居然就這么滾了下來。
此人竟被別人一刀砍了脖子!
“爹!”
青年再也忍耐不住,匍匐在黃袍男子腳下,嚎啕大哭起來,一時間居然像個無家可歸的孩子一般。
“修道修道,道未修成,家卻沒了!爹,您讓我修這道,又是為何?!”
.............
時過境遷,如今心魔引中的云虛子,披頭散發,狀若瘋癲。身上青色靈氣炸響,將身旁幾處空地擊得粉碎的同時,也使自己全身傷痕累累。
他本就有重傷在身,此時再被勾動心魔,無異于火上澆油,將他拖入萬劫不復之地。
云虛子眼神渙散,張嘴吐出一口鮮血,此時居然回光返照般的露出一絲清明。
“往事種種,譬如過眼云煙,我一心復國,卻屢屢受挫。難道真的只是黃粱一夢,如今夢也該醒了?”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么,然而此時才發現,自己已經發不出半點聲音了。
“該回家了.......”
這是云虛子臨死前的最后一個念頭。
隨著這個皂袍男子向后栽倒,那位少小離家,入深山修道的大唐九皇子,至此再也不存在于塵世間了。
周圍幻境一一散去,此時顯露出一個灰衣少年與一個藍衣女子。
“此人命如浮萍,其實也是個可憐之人。”趙尋真看著眼前男子,嘆了口氣道。
梁言卻不發一言,而是徑直走到那云虛子的身前,伸手探到他的腦門上,施展起了搜魂之術。
片刻后,梁言取過云虛子的儲物袋,從里面倒出一粒紅色藥丸,直接丟入了自己嘴中。
丹藥入口,梁言立刻盤膝而坐,默默運功煉化起來。
過了半炷香的時間,梁言才收功站起,早就等候在一旁的趙尋真此時開口問道:
“毒解了?”
梁言點了點頭道:“還好,這云虛子所下之毒,都在身上留有解藥,以便控制他人。”
“那這云虛子的尸體怎么辦?”趙尋真又問。
梁言低頭看了一眼,嘆道:
“此人總算與我有過一段淵源,如今恩怨已清,還是幫他入土為安吧。”
“也好,塵歸塵,土歸土。”趙尋真說著施展靈力,在地上挖出一個大坑,又將云虛子的尸體拖入坑中。
而梁言則施展神通,將一塊石墩移至墓地上方。
他猶豫片刻,還是伸手在石墩上面寫道:“李弘圭之墓。”
“梁兄,我們現在還在三九大陣之中嗎?”
趙尋真歪了歪頭,看著前方的朦朧之地問道。
“內陣三劫,煉雷海與心魔引已經過了,只剩下最后一個桃花瘴。不過你不用擔心,我有瓶靈在手,這三九大陣對我們形同虛設。”
隨著梁言話音剛落,一只白玉小瓶從他胸前的衣襟里蹦了出來,輕輕巧巧地落在了梁言的肩頭。
瓶身上兩粒黃豆大小的眼睛無精打采,顯得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