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言剛一脫困,沒有絲毫猶豫,右手劍訣一掐,定光劍便化為一道銀白流光,向著溫濤當頭斬去。
那溫濤也是死人墓三大護法之一,筑基后期的修為,此刻雖然事出突然,不過僅僅片刻的功夫,便也回過神來,伸手在黃衫青年背后的那口黑色棺材上重重一拍。
砰!的一聲悶響。黑色棺木四分五裂,從中跳出一個紅色身影。這身影在半空中抬手一揮,只見一圈圈紅色漣漪擴散而出,竟把梁言的定光劍給阻攔了下來。
梁言心中一驚,凝神看去,只見對面半空中的,竟是一名紅衣女尸。
這女尸身穿綾羅錦衣,雙手紅袖飄飄,那在半空中擴散的紅色漣漪,原來是她的一對長袖。
梁言眉毛一挑,手中劍訣變化,定光劍以一化三,從不同角度斬出,想要繞過這漫天長袖,向溫濤本人斬去。
只不過他想法雖好,紅衣女尸卻根本不容他這么做。三柄定光劍雖然來去隨心,攻擊詭秘莫測。可紅衣女尸的漫天紅袖,卻也是變化無方。無論梁言如何催動定光劍,總會被這紅袖纏上,一層層地消磨他的劍意,直至徹底化解攻勢。
“這女尸好生奇特!”梁言見狀心中暗忖道:“死人墓中其他人的銅尸,無不是至剛至猛、勢大力沉的特性。可這溫濤的銅尸,卻是練得一手柔勁,一劍下去,猶如砍在了棉花之上,根本無從著力!”
其實他卻不知,溫濤的這具紅衣女尸,可以說得上大有來歷。其真實身份,乃是溫濤的結發道侶,紅蓮。
若在數十年前,溫濤所用銅尸與宇文壽之流并無二致,也是走得剛猛無匹的霸道路線。而紅蓮則是正宗的儒門大家弟子,修為已趨筑基巔峰。
二人因為一個偶然的機會相識相戀,彼此結為道侶。可好景不長,后來在一次仇家的圍攻之中,紅蓮寡不敵眾,身死道消,僅僅留下一具尸體。溫濤與她乃是真心相戀,實在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于是花費數十年的時間,將紅蓮的尸體煉成了自己的銅尸。
溫濤本就是尸道中人,與世俗眼光迥然不同,在他的意識中,絲毫不認為這是褻瀆尸體的行為,反而覺得這是以另一種方式與愛妻長相廝守。
而紅蓮在世之時,乃是儒門高足,修為已經達到了筑基巔峰,一手師門的“九轉玲瓏勁”更是變化莫測、威力十足。后來被溫濤拿來煉成銅尸,也繼承了她的這一手柔勁,所以才與死人墓中其他人的銅尸迥然不同。
梁言用“天機變”與“地藏生”兩大神通,在半空中反復劈砍了數十劍,也只削掉了她的幾截長袖,而反觀對面女尸,卻始終在原地與他隔空斗法,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樣。
梁言見狀心中暗暗嘆息一聲,知道自己一對一斗法絕不是此人對手,他本來也是存了試一試自己實力的打算。
但此番爭斗下來,他也清楚地知道了,以自己筑基初期的修為,斗一斗筑基中期的修士尚可,但若要與這等筑基后期的修士爭雄,只怕還是差了不少火候。
“算了,老金,還是換你來吧!”
梁言無奈收了定光劍,向后退出幾步,擺出一副拱手相讓的姿態。
“嘿嘿,梁小子,看來你還是太嫩了點。”老金嘿嘿一笑,向前跨出幾步,同時右手一抬,似乎就要施展什么神通。
就在此時,忽聽一聲微弱的悶響傳來,就好像埋藏了很久的東西將要破關而出的樣子。
梁言的修為在場中雖然不算最高的,但他六識敏銳,幾乎是第一時間就發現了異樣。他心中突兀一跳,轉頭向著不遠處的黃金棺看去,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