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那少女反應過來,臉上頓時一紅,更有些訕訕不知所措了。
梁言心思一轉,忽然問道:“你是苗府的大小姐,又何必偷偷摸摸,好似做賊一般?”
少女臉色尷尬,有些期期艾艾地說道:“我爹不讓我練武,非要我學女紅,說是大家閨秀都應該如此。但我偏偏不想學那些東西,我想要練武。”
“想要練武?”
梁言上下打量了這少女一眼,見她身形削瘦、娉娉婷婷,根本不像個練武之人,不由得搖了搖頭道:“你這身子骨,不適合練武。”
梁言原本的意思是:“你骨骼太細,底子不足,不適合練武!”,但落到少女耳中,卻誤會成了:“女孩兒家家的,耍什么武藝?”
少女臉色微變,怒道:“你也瞧不起人!女孩怎么了?女孩一樣能習武,這都是你們的偏見!”
梁言輕輕一笑,正要開口說話,卻聽少女接著說道:“若是爹爹肯讓人教我習武,我絕不會比這些男人差。你看這招‘斬鋼指’,那個黑衣武師明明下盤不穩,指尖卻偏要強行去斬別人腦門,這一招中宮大開,等若于自尋死路!”
梁言聽得微微一愣,不由得也透過墻洞,把眼去瞧。只見兩個武師,一個穿藍衣,一個穿黑衣,正在眾護衛面前過招演練。
“那照你所說,這一路‘斬鋼指’用到這里,該當如何?”梁言問道。
“叫我使來,必然點他‘膻中’,腳踢‘氣海’,以攻代守,逼他回援!”
少女說到這里,不由得一頓足,又叫道:“這個黑衣武師都已經露出這么大的破綻了,他對面那個陪練的則更是草包!‘九宮掌’雖然是術學演化而來,講究謀而后動,但若太過死板,也會錯失良機。剛才他若不是退艮進震,而是平兌進離,直搗中宮,這會黑衣武師已經躺在地上了。”
梁言聽到這里,忍不住說道:“你怎么不按套路來,這一招如何使得?”
少女眉毛一挑,道:“如何使不得?只消你舍得面皮,彎腰低頭,單手撐地,就能正中他的胸口。”
梁言聽得心中一動,此時再瞧,這少女臉上神采飛揚,英姿勃勃,再不復方才的扭捏之態,竟似一柄出鞘的利劍。
“你這些都是從哪里學來的?”梁言問道。
少女被他這一問,忽然就從推演武學招式的狀態中回過神來,又有些期期艾艾地說道:“我.......我也是經常看,經常想,想了好久,才慢慢想明白的。”
“你以前也來?”梁言又問道。
少女點了點頭道:“以前李老在的時候,我每個月來一次,他抓到過我幾回,也不說我,只是讓我趕緊回去。后來他告老還鄉,我就隔五、六天來一次,沒想到今天就撞上你了。求求先生不要告狀,我只有這么個地方能偷看了.........”
梁言聽到這里,忽然打斷了她,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抬起頭來,剛好對上梁言的眼睛,腦海中微微有些恍惚,老老實實地說道:“我叫苗素問。”